素义瞳孔地震：“殿下的意思是，大皇子他……”
萧初霁没有否认，“没有其他可能。”
萧濯池，晋国的嫡长皇子殿下，来了楚国后一直在为晋国做打算，他的使命便是潜伏楚国想方设法颠覆它。
可就是在这一年里，整个楚国的情报网都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萧砚不再往晋国传递消息了，设在玉京的两万侍卫也被他铲除了将近一半。
此次和亲原本是个死局，只要萧砚不出手，晋国的铁骑就能踏平楚地，谁知道他竟然联合了远在北地的慕容氏！
真是头养不熟的狼！
若非他是他的长兄，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次日一早。
萧初霁就领着使团入宫面圣了。
孟卿倚靠在龙椅上听他说话。
“楚皇明示，臣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楚晋两国之间的和平大事。纵观这几十年来，两国边境相安无事，更是商市互通一直以来都十分友好。我大晋皇帝又一直有意让两个国皆为姻亲，以此来共抗鲜卑犯境。
就在前不久，北魏慕容氏不知因何缘故，突然南下夺我云州，来势汹汹还扬言要将晋国族灭之。大晋皇帝夙夜忧叹，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解决之法，派遣臣来游说皇上，愿皇上能够看在两国之间的友谊上在危急关头出兵伐魏。”
孟卿转动着手腕上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子，仔细考虑。
“出兵？二皇子言之过重了吧？晋国乃是泱泱大国，难道也会怕一个东胡小国吗？”
萧初霁暗暗咬牙。
这女人也好意思问？
他们本就准备起兵将云州的二十万戍边大军调来楚国甘州附近，那时的云州便只有八万兵马驻守，加之幽都兵马空虚如何敌得过北魏的三十万铁骑？
甘州附近一共三十五万兵马，调离之后，楚晋边境怎么办？
说到底又要担忧北魏铁骑还要担忧楚国合谋偷袭，难上加难。
若非靠着萧砚对晋国的了解，又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
眼下来看，便只能跟他们议和示弱。
他继续道：“晋国是不怕，可到底来说要怕的还是您啊。”
“二殿下何出此言？”
“北魏觊觎晋国已久，此次更是扬言要灭我全族，敢问皇上，若是晋国没了，离楚国的灭顶之灾还会远吗？臣此来不为救晋，却为救楚！”他唇角扬起，自信满满。
灵予闻之色变：“二皇子殿下，这是在御前，请您谨言慎行。”
萧初霁懒得搭理她，只道她一个叛徒罢了。
“非也，若是朕与北魏相连，共商伐晋，日后晋国国土与北魏共分，岂不是更妙？”
萧初霁怕的就是这个。
“以北魏的野心，如何能满足半个晋国？皇上，如今的局势就好比您桌上的这只香鼎，三足鼎立，但凡少一足香鼎则毁。楚晋两国更是好比一个人的两只脚，晋国若是覆灭，楚国焉能自保？臣还望皇上考虑清楚，莫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孟卿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说道：“既然晋国有心议和，那请问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臣可以承诺皇上，日后新城长公主嫁过来，必为我国未来皇后。”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不忘和亲。
孟卿嗤笑出声，“二皇子有求于朕，竟然还要让朕将自己唯一的姐姐嫁过去，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
“臣已经以未来国母之位相许，您还有什么不满足？”
“朕要的不是国母尊位，而是……”
她笑吟吟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萧初霁这才知道这是她的真正目的。
……
四月繁花春日宴。
眼瞧着顾家上下在城郊外的金良园已经设下春日宴，宴请了玉京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适龄少年女子。
更不乏有玉京老贵族世家和益州氏族，声势可谓是十分重大。
那边鸿胪寺也在拟定与晋国的议和合约条款。
孟卿近来无事，也会亲临金良园。
顾夫人刚招待完张家的夫人，在亭阁中扫了一圈，也没见到顾淮安。
她随便拦下一个侍女，道：“淮安呢？见到淮安去哪了吗？怎么又找不到人？”
侍女答道：“夫人，顾大人他有要紧事儿出去了。”
“什么？这金良园就是为他办的，他可倒好，先给我撂挑子了！”
“吟柔和小二小三小四呢？”
“大小姐他们在湖中央的亭子里观棋。”
“那么多世家贵女公子哥不看，在那里看什么棋？都把她们给我叫过来！”
“是。”
马车上坐着三人。
孟卿出宫后便亲自来大理寺将顾淮安给截下来了，又半道上遇上了陆莜竹，便一同乘车前往。
整辆马车气氛尴尬非常。
陆莜竹挪到孟卿身边，轻声道：“皇上，您……确定要撮合我跟他？”
顾淮安闭目养神，就算听到了也不予理会。
孟卿瞅了眼顾淮安，只见他周身气场比她这个皇帝还大，看来是方才她在大理寺门前拦下他，心中正记恨着呢。
她咬了咬唇瓣，“表哥，今日舅母不是在金良园办春日宴吗？你为何临时跑来了大理寺？”
顾淮安纵有怨气，也不好说什么。
“回皇上，大理寺有些案子有待处理，这才贸然离开。”
“切，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跑开的。”
“皇上何出此言？”
“因为你心知肚明舅母办的这场春日宴是为了给你相看姑娘的。”
顾淮安无奈，“臣知晓她的一番苦心，但臣如今也确实不想这么早成婚。”
陆莜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沉稳持重，若非五年前顾家家主的离世，一个人承担起家族的兴衰，兴许也不会活成这个样子。
她与他也还真是有些相似。
孟卿眼神暗示着陆莜竹，让她主动出击。
她不知所措，害怕得轻摇脑袋。
孟卿忍无可忍。
“表哥，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顾淮安瞟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并无。”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