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组队，陈阳心头猛地一沉，像是有块大石头压了上来。这帮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他还没从三人嘴里套出关外一只眼半点有用的消息，简直是添乱！
陈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躁，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炕上，原本散坐着的几个人已经自发地分成了几组，彼此间眼神交汇，气氛明显比刚才活络了不少。陈阳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睁睁看着炕上那帮人两两凑对，像是无形中给他胸口又添了一记重锤，看来是没时间了。
“赵老板，这是啥意思？”陈阳故意皱起眉头，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向赵德问道。
“陈老板，您第一次来，不知道是正常的。”赵德慢慢从炕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脸上挂着老练的笑容，冲着陈阳呵呵一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陈阳的“无知”感到有些得意，“这里只是第一关，想要往后走，还需要两关呢。规矩就是规矩，谁也改不了。在这要是没人跟你组队，你就只能乖乖打道回府了，连第二关的门都见不着。”
“啥？”陈阳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装作极其震惊的样子，仿佛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他。
他心里却在冷笑，这帮老油条还真是处处设套，“怎么还有这破规矩？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说着，陈阳眼珠机灵地转了转，计上心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赵德的胳膊，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赵老板，既然这样，咱俩组一个队呗，你人面广，经验足，带带兄弟我呗……”
赵德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但手却轻巧地从陈阳的拉扯中挣脱出来，笑着摆摆手，摇头如拨浪鼓一般，“陈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啊，”
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一指不远处的潘老板，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我来之前就跟潘老板约好了，我们俩组成一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
赵德话音刚落，潘老板便如约而至，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了赵德的身边，两人站在一起，颇有些狼狈为奸的味道。
潘老板冲着陈阳深深地抱了个拳，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陈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和赵老板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彼此知根知底，配合起来默契得很。”
“这种时候，当然要找最熟悉最信得过的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嘿！”陈阳看着眼前这两个唱双簧的家伙，心中的怒火直往上蹿，但脸上却强装淡定，嘴角一撇，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他用手轻蔑地指了指他们两个，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行，你们两个！等着，以后别让我逮到机会的！”
说着，陈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不快，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不屑，嘴角慢慢翘了起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拍了拍胸脯，故作轻松地说道：“不就是组队么，切，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陈某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找不到合适的队友？”
说完，陈阳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老板身上，脸上重新挂起了友善的笑容，“程老板，我们……”
“哎哎哎，陈老板！”程老板没等陈阳把话说完，连连摆手，脸上挤满了歉意，“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我跟黄老板早就组好了！”
他边说边扭头看了眼坐在炕沿的黄老板，对方正笑眯眯地冲他点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程老板转回头，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捶胸顿足的表情，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左手则无意识地搓着裤缝，活像错过啥千载难逢的好事儿，“您不知道啊，我之前正愁没人搭伙呢，谁知道您就来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惋惜，“要是早知道您过来，我铁定给您留着位置！咱俩这缘分，啧啧，可惜了！”
他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力道之大震得炕席都跟着颤了颤，“您要是早一步，或者我晚一步，那不就……哎！造化弄人啊！”
程老板又偷偷瞄了一眼陈阳，见对方脸色微微有些发沉，赶紧补上一句，“不过也没事，陈老板，您看看场上还有谁，保不齐还能碰上其他熟人。”
他搓搓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跟您说，这里边道道多着呢，您慢慢品，慢慢品！”
最后，他还不忘对着陈阳拱拱手，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您别介意，别介意哈！”
我草！陈阳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透心凉。这特么算什么事？自己在这儿陪这几个老油条虚与委蛇了半天，唾沫星子都快说干了，关外一只眼的事儿半点眉目没摸到不说，现在连个队伍都组不上？
这要是灰溜溜地被撵回去，那自己不成傻帽了？不成笑话了？简直成了行走的二货教科书——还是那种活生生的、自带嘲讽技能的二 b 青年！
这念头在脑子里飞速闪过，陈阳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微微发烫，一股子憋屈感在胸腔里翻腾，像是有团火在烧。他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裤缝，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可那点儿不自然，还是没能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他悄悄侧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方大海和劳衫。劳衫那小子居然还在嗑瓜子，吐瓜子皮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方大海则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幸灾乐祸，像是在无声地说：“得了吧，让你小子装！装深沉，装神秘，这下装砸了吧？进来你不先组队，光在这儿套话，真是脑子缺根弦！要是早听我的，进来啥也不废话，先找人组队，哪至于现在抓瞎？”
陈阳的目光从方大海脸上移开，眼角抽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不爽。他假装漫不经心地扭了扭脖子，视线越过已经组好队的几人，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往里屋走去，脚步轻盈，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个落单的他。
“妈的！”陈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却又很快松开，反复几次，才勉强稳住情绪。
“哎，不是，我说你们…….”陈阳看看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声音里透着急切。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随后略带恳求地说道：“喂喂喂，各位，我之前也算帮过你们吧！”
陈阳伸出手指了指门外，“你们都是熟人，配合默契，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带带我呗！就当是给个面子，行不行？”
“不是，陈老板您别这么说……”程老板在旁边一脸堆笑着跟陈阳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呢，旁边的黄大山忽然清了清嗓子。
“咳咳！”黄大山轻咳两声，打断了程老板的话，几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陈老板，要是您不嫌弃的话，”黄大山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跟你组个队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调，显得有些神秘，“毕竟陈老板您这样的人物，跟您搭档那是我的荣幸啊！”
黄大山就站在程老板旁边，笑呵呵地向陈阳开口问道，眼中闪烁着某种算计的光芒。
这一句话说完，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陈阳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程国力也愣了，手里的茶杯都忘记放下，茶水差点洒出来；不光他俩，就连一旁的赵德和潘老板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呆呆地看着黄大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黄！”程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