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牢牢地固定在铁椅上，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从手腕处传来，似乎要渗透到他的骨髓里。方大海像一座山一样站在他的面前，审视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刮得他脸颊生疼。
“说，为什么要跑？”方大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王平的心上。
王平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竭力想从方大海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希望，但看到的只是无情的冷漠。
“你们追我，我能不跑么？”王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更像是无助的辩解。他试图解释，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微弱。
“哦，我们追你你就跑？”方大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更加犀利，“那我们追别人，别人怎么不跑呢？”
他的反问充满了嘲讽，像一把尖刀，直刺王平的心脏。王平感到一阵绝望，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在方大海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告诉你，你那点事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我希望你能抓住机会！”方大海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向前一步，逼近王平，强大的气场压得王平喘不过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你的任何伎俩在我们面前都没有用！”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王平看着方大海，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声嘶力竭地辩解着，“我就是电子厂的一名电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和电线、电路打交道，除了跟电有关的东西，我能干啥呀？”
“王平！”方大海猛地抬起手，重重地拍打着王平的脸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王平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你觉得我们手里要是没有你的把柄，会大老远跑到电子厂去找你么？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方大海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一句接着一句，轰击着王平的心理防线。
“现在让你自己说，是给你自己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等我们把证据摆出来，到时候你想说都没机会了，就晚了！”方大海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他紧紧地盯着王平的眼睛，试图看穿他的内心。
审讯室内，惨白的灯光如同医院手术室里那无情的照明，毫不留情地将王平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放大，原本就有些发黄的脸色。
他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昆虫，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冰冷的铁椅仿佛长出了无数细小的倒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的神经。双手被锃亮的手铐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会引起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开来。
坐在他对面的方大海，宛如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与他无关。只有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盯着王平，要穿透他的内心，看清他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
方大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声音单调而沉闷，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王平的心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感。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丧钟，预示着他即将到来的命运。
“王平，你不用不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蒙混过关，或者干脆装傻到底。”方大海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你也要清楚，我们既然把你带到这里，就不是来和你闲聊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巴，让你说出你想隐瞒的一切。”
“只不过，我现在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方大海说着，用手指点点桌面，“王平，你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到时候，主动权就不在你手上了。”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要等到我们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后悔莫及，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王平的眼神像风中的烛火般摇曳不定，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让他浑身颤抖。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不，不知道啊，警察同志。”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个普通电工，每天上班下班，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王平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祈求上天的庇佑，“反正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你是不怕鬼叫门，”方大海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紧紧地锁住王平，“可你怕见警察，这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你心里明白，如果你身上没事，为什么见到警察就跑？难道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方大海加重了语气，“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警察都是瞎子，聋子？”
王平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像一只缺水的鱼，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与方大海对视。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要破膛而出。在方大海这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心理攻势下，他苦苦支撑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缝，并且在不断地扩大。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我说，我说...”王平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我偷过厂里的电缆...”
方大海微微眯起眼睛，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显然这不是自己想听的，但既然他能开口，那就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
“继续说，别停，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方大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就是…就是去年厂子改造的时候，我…我们这些电工…先入场，布置电路，当时…剩下了一些电缆，”王平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蝇般嗡嗡作响，他不敢看方大海的眼睛，自顾自的低头说着。
“大概…大概有五六米吧…我…我那段时间手头紧，就…就…偷偷拿出去卖了…”说到最后，王平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
方大海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一下一下地敲击在王平的心头，让他更加紧张和不安。
“剩下的电缆？呵呵，王平，你要是说是剩下的电线我还信你几分，你看看哪个厂子布电缆，还能剩下五六米？啊？”
“王平，你是电工，你自己信你自己说的么？电缆这东西，都是按需定制，用多少算多少，能剩下这么多？你糊弄鬼呢？”方大海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仿佛王平在他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方大海的表情明显不满意，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鄙夷：“就这些么？你确定这就是全部？王平，我告诉你，这不是重点！我们浪费这么多时间，可不是为了听你偷鸡摸狗的故事！”
王平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对方，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只见他正用一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
喉咙微微动了几下，仿佛在吞咽着什么，急忙补充道：“还…还有…厂里实验生产的电动剃须刀，我…我偷了三个…但我听说那些是不合格产品，陈厂长本来就不打算投入市场…我觉得…我觉得还挺好用的，就…”
方大海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王平：“王平，你见到我就跑，这么着急，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王平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只见他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连忙点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方大海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双手交叉放到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充满压迫感的声音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手段，你觉得我们兴师动众地来找你，就为了这几米电缆和几个破剃须刀？”
“王平，你觉得有这种可能么？换句话说，在你眼里，我方大海就值这价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