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也知道陈朵的状态了，接下来打算如何？”
再次和临时工们聚集在一起，乔松看着眼前的众人。
“这个……乔道长啊，我们能信任你吗？”
张楚岚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之后，看向乔松。
“……也对，具体的行动还是不要告诉我为妙。”
乔松仔细思考一番，点了点头，
“但你们准备做到什么程度，应该可以说说吧？”
临时工们又交换了个眼神。
“普通村民，要活的。”
肖自在开口了，
“上根器，尽量活捉，带回公司。”
“马仙洪和修身炉，必须带回。”
“如果遇到阻拦……和上根器同理。”
“这是公司董事会下达的指令。”
“那我就放心了。”
乔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推开了门。
“额……乔道长，你这是干嘛去？”
身后传来张楚岚的声音。
“去找陈朵啊，蛊身圣童虽然残忍，但也确实神奇，过去还没怎么好好研究过蛊毒呢……以后估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咯~”
回到陈朵的房间，乔松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陈朵，点了点头：
“我来赴约了。”
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陈朵面前，乔松看向陈朵：
“可以把你所会的蛊术，一样一样展示一下吗？”
陈朵点了点头，张口吐出一团黑色的粘稠液体，在手中凝聚成五种毒虫。
“生蛊……五毒，是基础。”
……
在演示了一会儿之后，陈朵想把之前的蛊毒收回去，怕伤到乔松，乔松却制止了她，朝着蛊毒伸出了手掌
漆黑的炁蔓延而出，沾染到的蛊毒都一点点染上了同样的黑色，随后没入黑炁之中。
“只要不是你体内的那个原始蛊。”
乔松指了指陈朵的肚子，微微一笑：
“这些蛊毒我还是能轻松解决的，不用担心伤到我，尽情展现你的能力吧，展示之后就把蛊毒扔到黑炁里就好。”
陈朵定定地看了眼铺在地上的黑炁，点了点头：
“石头蛊……”
一直到日落，乔松和陈朵都待在房间里，一个演示蛊术，一个观摩蛊术，同时用蚀日决吞噬蛊毒，加深自身的理解。
一种又一种的蛊术在陈朵的手中涌现，从生蛊、物蛊……一直到看似虚无缥缈的情蛊，那黑色的液体如同世间万蛊的源头，苗疆大蛊师也要精心培养数十年的蛊毒，陈朵却随手就能造就。
“这也算是蛊术的尽头了吧……要不是蛊身圣童没法主动修炼，这何尝不是一种奇技呢？”
乔松深感大开眼界。
陈朵掌握的蛊术浩如烟海，尽管还没有演示完，门外的仇让已经来喊两人吃饭了。
“好吧，那今天就到这里了。”
乔松叹了口气，同时这才注意到陈朵的疲惫。
“啊……抱歉，你累坏了吧？是我的错……”
“没关系。”
陈朵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站起身的乔松：
“明天还要继续吗？”
“嗯？”
乔松心道张楚岚他们指不定哪天就会开始动手了，可是……
蛊身圣童，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我明天还会来的。”
乔松活动了下身体，伸手拉起陈朵，
“走吧，一起去吃饭。”
之前的演示已经把体内积攒的原始蛊消耗一空，甚至连体内的炁也花了个七七八八，短时间内陈朵不用担心蛊毒的问题，遂直接跟着乔松前往了食堂。
第二天，临时工们并没有动手，乔松得以又有了一天可以观摩蛊术的时间。
“陈朵，能说说你之前的故事吗？”
这次乔松注意到了陈朵脸上出现的疲惫，适时地打断了陈朵。
“我的过去？”
陈朵眼皮微垂，
“从哪里开始？”
“都可以，捡你想说的说，随便聊聊就是了。”
乔松只是为了让陈朵休息一下而已，说什么倒是无所谓。
于是陈朵就和乔松说起了她在药仙会的经历、在暗堡的经历、之前叛逃公司的经历……
‘还真是什么避讳都没有啊……’
看着十分实诚地把过去从头开始说的陈朵，乔松忍不住轻抚了下额头。
对于剧情，乔松其实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毕竟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能记得个大概走向和名场面就算他精神力强大了。
对于陈朵，也许是这个故事太悲伤了吧，加上更新太慢，他下意识地就把这些东西在脑海中淡化了。
但随着陈朵的叙述，那些模糊的记忆也在渐渐在乔松的脑海当中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这才是你要的东西吗？”
乔松忍不住感叹。
陈朵嘴角勾起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
“嗯，这也是我为什么留在这儿的原因。”
廖忠对陈朵很好，他照顾陈朵、帮陈朵塑造作为人的认知、为陈朵争取权益，甚至为了让陈朵拥有更多的自由，他让陈朵当上了临时工。
但陈朵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陈朵的基础认知依旧是药仙会时被塑造的认知，尽管接受了如何作为人生活，但廖忠用的教学又不是洗脑，陈朵的基础认知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所以那些身为人的物质享受，乃至于廖忠认为对陈朵十分重要的自由，对于陈朵都不是真正需要的东西。
选择……这才是陈朵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廖忠对陈朵的关爱，他为陈朵安排好的一切，恰恰让陈朵一直都得不到选择的机会。
而陈朵留下，则是因为马仙洪给了她选择——是走还是留。
陈朵选择了留。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些呢？”
乔松面露好奇。
这些东西，陈朵应该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否则马仙洪也不至于不清楚陈朵的想法，还拉着他来给陈朵治病。
“我想跟着你。”
陈朵的回答让乔松一愣。
“跟着……我？”
“嗯。”
陈朵点了点头。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乔松有些惊讶。
陈朵原来是死了的，因为她与世界的脱节，因为她觉得怎么活都很累，所以张楚岚给出“死”这个选择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
甚至早在回去找廖忠的时候，陈朵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倾向。
那么，他有什么是能够吸引到陈朵这只蛊王的东西吗，这才让陈朵放弃了死，而选择跟着他？
总不能是他吸收了星辰之力的肉对陈朵来说很香吧？
“你是第一个能够理解我的想法的人。”
陈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漫长的疲惫之后终于解放了的轻松感，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他们总觉得我应该怎么怎么样，可我明明不想那样的，包括廖叔，包括那个把我从药仙会带出来的人，他们总觉得我之前很可怜，可我之前明明过得挺好的，反而是现在，又累又怪。”
陈朵又看向地上的黑炁：
“而且你不怕我的蛊毒，跟着你，我不用费力气压制我自己……我的蛊还在变强，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杀了他们，我不想杀他们。”
随后，陈朵看向乔松：
“跟着你的话，我可以过得很舒服。”
乔松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让我想想。”
陈朵点头。
想要选择的她，当然也不会剥夺他人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