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尘的按摩从肩颈延伸到背部,指尖划过之处,不仅带来舒适,还点燃一簇簇奇异的火苗。
那热度不同于神力流转,而是一种陌生的躁动,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自觉地绷紧身体,金瞳睁开,眸色深暗如渊。
“大人?”
白星尘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手下动作一顿,声音带着怯意,
“是星尘按得不好吗?弄疼您了?”
墨南湘转头看向他。
少年跪坐在她身后,银发微乱,红眸中满是忐忑,兔耳因不安而抖动。
那副模样纯真又诱人,让她心口那团火越烧越旺。
她不明白这是何种感觉,只觉得想要将这小兔子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无事。”
她强行压下那股陌生冲动,声音略显沙哑,
“手法尚可。”
白星尘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兔耳轻轻颤动:
“那大人方才...”
墨南湘忽然站起身,黑金长裙如云展开:
“本尊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
她化作一道黑金流光,声音飘散在空中,
“奚山之内你可随意走动,不会有危险。”
白星尘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乖巧应道:
“星尘会等大人回来的。”
待流光彻底消失,少年才轻轻抚摸自己发烫的耳朵,红眸中闪过狡黠笑意。
兽神大人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动了情呢。
他哼着雪兔族的小调,开始收拾碗筷,兔耳愉悦地晃动。
既然神尊喜欢他的厨艺和按摩,他定要好好精进这些技艺,让神尊越发离不开他。
而此刻的墨南湘,正站在奚山最高峰顶,任由山风吹拂发烫的脸颊。
金瞳中满是困惑——方才那阵心悸与燥热,究竟是何缘故?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兔耳的柔软触感,耳边回荡着少年娇软的哼声。
“莫非是那兔子的神力与我不合?”
她蹙眉自语,很快又否定这个想法,
“不可能,他化形靠的是我的神力……”
百思不得其解间,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曾在某本古籍中看过一段记载:
龙族一旦动情,便会……
墨南湘猛地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开。
她可是兽神,怎会对一只小兔子产生那种心思!
定是最近疏于修炼,心神不宁所致。
她决定去寒潭静心修炼,却不知这一去,便是三日未归。
而这三天里,白星尘将神潭周边探索了个遍。
他发现了大片药田,里面种着许多珍贵灵植;找到了一处藏书洞,里面堆满了古籍;还惊喜地发现了一小片茶林——雪兔族最擅茶道,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
第三日傍晚,当墨南湘终于压下心头躁动回到神潭时,远远便闻到了一股奇异香气。
那香气清雅中带着甘甜,似竹似兰,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她悄然落在潭边,只见白星尘正坐在新制的竹桌前沏茶。
少年银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后颈,兔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他手法行云流水,烫杯、置茶、冲泡、分茶,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
“大人!”
白星尘抬头看见她,红眸顿时亮了起来,
“您回来了!星尘刚沏好茶,是奚山上的野生茶,我炒制了些……”
墨南湘走近,金瞳微讶:
“你会制茶?”
“雪兔族都懂些茶道,”
白星尘谦虚低头,兔耳却骄傲地竖起,
“这茶似乎有些安神静心的功效,神尊尝尝?”
墨南湘接过白玉茶盏,茶汤澄澈碧绿,香气清幽。
她轻抿一口,茶味先苦后甘,一股清凉之气直贯头顶,确实让她 residual 的躁动平息不少。
“尚可。”
她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却将整杯茶饮尽了。
白星尘立即又为她斟满,状似无意地问道:
“大人这几日忙碌,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星尘虽愚钝,或许能为您分忧...”
墨南湘看着少年关切的眼神,那句“与你无关”在嘴边转了一圈,竟鬼使神差地变成:
“只是修炼遇上些瓶颈。”
白星尘兔耳轻颤,红眸中满是真诚:
“那大人更要保重身体。星尘别的不行,但沏茶做饭这些琐事还做得来,您若是不嫌弃……”
听到这话,墨南湘有些许不爽,但她没表现出来,罢了这只兔子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身为龙族,他们一族寿命悠长,能活个数万年,而她不过才五百多年,按雪兔族的年龄换算的话也才在幼年期……
墨南湘看着白星尘,眼眸幽深一瞬。
既然是自己的“责任”,那寿命一事好好解决,她会好好养的。
“你倒是乖觉。”
墨南湘金瞳微眯,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比某些吵嚷的兽人顺眼多了。”
白星尘顿时脸颊绯红,却主动往她手心蹭了蹭:
“能得大人喜爱,是星尘的福分...”
墨南湘享受着手中柔软触感,心想养只小兔子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至少这奚山,不再那么冷清了。
而她心口那簇重新燃起的小火苗,却被选择性地忽视了。
***
这边白星尘同墨南湘和谐安逸地闲居,而另一边雪兔族已经闹翻天了。
雪兔族领地“雪城”坐落在鎏月国北境,终年飘雪,城郭如白玉雕琢,与族人的毛色相映成趣。
虽是四大贵族中武力最弱的一支,但雪兔族凭借聪慧头脑与灵巧双手,将雪城经营得繁华富庶,更掌控着王朝财政命脉。
此刻,雪兔王宫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族长白翕和坐在主位上,平日总是笑眯眯的圆脸此刻阴沉如水。
他身形在兽人中算得上娇小,雪白兔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红宝石般的眼眸中寒光闪烁。
“所以,”
他声音轻柔,却让下方跪着的几名护卫瑟瑟发抖,
“你们就让小公子独自去了流月森林?”
为首的护卫队长冷汗涔涔:
“回族长,小公子说只是去采些新鲜蘑菇……属下想着流月森林外围并无危险,就、就……”
“并无危险?”
白翕和冷笑一声,兔耳竖起,
“那为何三日未归?为何今早赤蛇族和熊族的崽子们仓皇回城,却不见星尘踪影?为何白虎家那小子直接没了消息?!”
每问一句,他声音就冷一分。
当最后一句问出时,整个议事厅温度骤降,空气中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这时,一位长老匆匆进来,在白翕耳边低语几句。
白翕和脸色越发难看——据眼线回报,那日确有兽人看见白虎族四子、赤蛇族统领幼子和熊族三孙子尾随白星尘进入了流月森林深处!
“好,好得很!”
白翕和猛地站起身,娇小身躯爆发出惊人气势,
“欺负到我白翕和头上了?真当我雪兔族只会数钱不成?”
他立即吩咐:“大长老,你带一队精锐,立刻前往流月森林搜寻尘儿!生要见人,死要……”
话音一顿,他红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必须活着带回来!”
“是!”大长老领命而去。
白翕和则转身走向内室,再出来时,已换上一身素白朝服,眼眶泛红,兔耳无力垂下,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备车,进宫。”
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我要向月皇陛下……讨个公道。”
……
鎏月皇城,月华宫。
现任月皇雪柔正批阅奏折,狐耳微动,蓝眸中透着睿智光芒。
百年前她的祖母——那位异世而来的奇女子统一兽世后,狐族便世代为皇。
她继位虽不过十年,却已将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条。
“陛下,”
侍从轻声通报,
“雪兔族长求见,说是有……急事。”
雪柔挑眉。
白翕和那个老狐狸,平时笑得像尊弥勒佛,心眼比狐族还多,能有什么急事?
“宣。”
只见白翕和跌跌撞撞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雪柔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
“白爱卿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白翕却不肯起,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兔耳耷拉,声音哽咽:
“老臣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星尘……三日前去流月森林采菇,至今未归!方才得知,竟是白虎、赤蛇、熊三家的公子将他逼入了奚山地界啊!”
雪柔神色一肃:“奚山?兽神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