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傍晚时分，到了分别的时刻。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宴先生的款待和陪伴。”
南湘真诚地道谢。
宴尘看着她，目光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
“我也很开心。回去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回到酒店，南湘洗完澡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点开微信，看着那个依旧是她在向日葵花海笑颜的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南湘：【宴先生，今天谢谢你，我们玩得很开心。晚安。】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对话框上方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宴尘：【我也很愉快。晚安，主播。】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南湘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
而同在昆明的另一家酒店套房里，宴尘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
特助林恪正在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宴总，明天上午九点，与滇科院的会谈……”
宴尘听着，目光却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是今天在粉黛乱子草花海里，他为南湘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站在无边的粉色云雾中，回头对他展颜一笑，眼神清澈明亮，笑容比身后的花海还要绚烂。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操作，将这张照片设置为了手机屏保。
林恪汇报完，见他没说话，试探性地问：
“宴总，您看……？”
宴尘抬眼，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明天的行程照旧。另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的植物园和圆通寺，记入我的私人行程。”
林恪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应道：
“是，宴总。”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错？
尤其是看着手机的时候。
他不敢多问，默默退出了房间。
宴尘再次低头，看着屏幕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女孩的笑脸，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原来，线下见面是这样的感觉。”
“似乎……还不坏。”
窗外的星子疏疏落落，像谁不经意间撒下的碎钻。
南湘放下手机，明明身体带着旅途的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她索性坐起身，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点开了相册。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上掠过翠湖的红嘴鸥、滇池的波光、植物园里各种奇花异草的特写，最后，停留在今天下午拍的那些照片上。
最多的，自然是那片如梦似幻的粉黛乱子草海。
有宋霜冉帮她拍的独照，有和霜冉、沈淮序的合照，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夹杂在其中的、几张由宴尘掌镜的照片吸引。
照片里的她，站在无边的粉色云雾中，或回眸浅笑，或伸手轻触花穗，或微微仰头感受阳光。
宴尘的拍照技术，在经历了最初的“灾难”后，确实进步神速。
他捕捉到的她，笑容自然，眼神明亮，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留意的、松弛而愉悦的状态。
有一张，是她正在跟他讲解构图技巧时，被他抓拍下来的侧脸，睫毛低垂，嘴角噙着一抹耐心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
看着这些照片，尤其是想到拍照的人是谁，南湘感觉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屏幕上那张抓拍的侧脸，心跳的节奏变得清晰而有力。
一种陌生又汹涌的情愫，如同破土而出的春芽，再也无法忽视。
她好像……对宴尘一见钟情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随即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澈。
喜欢就是喜欢了，没什么好扭捏的。
她周南湘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既然确认了自己的心意，那便承认。
可是……宴尘呢？
那个线上清冷矜贵、线下依旧疏离却对她展露过温柔耐心的长安哥哥，他喜欢自己吗？
这个问题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在她心尖上轻轻挠抓着，让她坐立难安。
她点开音符平台，下意识地搜索起“如何判断男生是否对你有意思”、“线上大哥线下见面后……”之类的情感话题。
刷着那些或分析透彻或纯粹搞笑的视频，她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时而觉得宴尘那些细微的体贴和专注的眼神就是证据，时而又觉得可能只是他良好的修养使然。
接着她又转战小红书，搜索关键词更加具体——“高冷男生动心的表现”、“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和榜一大哥奔现可能性”……
越看越精神，越看越纠结，各种恋爱理论、案例分析充斥脑海，让她本就纷乱的心绪更像一团乱麻。
正当她对着一条“他若喜欢你，自会主动”的帖子陷入沉思时，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宋霜冉的消息：
霜染?盛夏：【姐妹，几点了？你还在音符上冲浪？
霜染?盛夏：【赶紧给我睡觉！明天还要赶去大理的高铁呢！】
霜染?盛夏：【（叉腰怒吼.jpg）】
霜染?盛夏：【黑眼圈警告！皮肤变差警告！】
南湘这才惊觉时间已晚，她哑然失笑，回复道：
湘南予安晚?（南湘）：【这就睡啦！宋妈妈！】
霜染?盛夏：【快去！闭眼！晚安！】
退出社交软件，南湘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轮清辉皎皎的月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朦胧的心事也一并压下。
她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期然地又浮现出宴尘站在粉黛草中，低头认真为她拍照的样子，还有他那句低沉的“是老师教得好”。
这一夜，注定要在少女初开的情窦和纷乱的猜测中，辗转难眠了。
……
第三天清晨，南湘和宋霜冉拖着行李来到酒店门口，准备前往高铁站奔赴大理。
南湘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虽用粉底仔细遮盖了，但仍透出一丝倦意。
“昨晚做贼去啦？”
宋霜冉凑近，促狭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