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话中的深意并没有让芷月色变，她只是看了陈太后一眼。
难不成刘美人是她的人？
芷月下意识的这样想着，但又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是，那刘美人这颗没用的棋子陈太后又拎出来干什么？
“皇后娘娘，您知道吗？宠幸后宫妃嫔的根本就不是陛下，而是他选出来的侍卫替身。”
刘美人毫不犹豫的道。
陈太后的眼神停留在芷月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好像没有惊讶，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皇后这段时间的改变，她是看在眼里的，深爱一个人到不爱，其中必有大事发生，所以她就猜皇后必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彻底对康元帝寒心。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芷月的声音尚算平静，事实上，心底平不平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些事情她是通过那本书上所熟知的，但跟亲耳听到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刘美人解释道：“因为那个替身的侍卫告诉的妾，他爱上了妾，妾也同样。
他不忍给妾用致终身不孕的寒药，妾有孕后，他就被处死了。临死前，他与其妾说了很多。
皇后娘娘您是幸运，因您对气味敏感，所以躲过了一劫，但宫中的其他妃嫔却没有那个好运。
陛下不肯碰她们，所以选侍卫做替身。又不能让太多人合理小产，所以每年只挑出一二，让她们有孕再小产，其他的则是直接喂寒药。”
刘美人越说越恨，双眼充血布满血丝，她虽然地位不高，家族不显，但被如此对待，又怎么能不恨不怨？
即便他身为皇帝，也不能这样侮辱人。
“皇后娘娘，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所护，您不相信妾的所言，妾可以以死明志！”
声音落下，刘美人的眼神就变了，冲着红漆柱子就要奔去。
“本宫信你。”
芷月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
刘美人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带了下去，屋里就只剩下太后和芷月。
“皇后，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所以才会行事风格大变，肉眼可见的对皇帝淡了下来。
“太后，陛下的身体从年前开始，越来越不好了，再没有理由踏足后宫。”
芷月答非所问。
“他跟他的父皇一样卑劣，只不过他青出于蓝胜于蓝，行事恶心至极，起不来榻才少祸害些人。”
陈太后自然听出她话中的试探，毫不犹豫的就承认道。
皇后此前是防护的好，可她有的是办法。
皇帝那人实在让她恶心至极，不去朝堂里夺权，专门祸害后宫这些手无寸铁的妃嫔。
她也不要他的命，就想留着他用小命继续玩。
但也不想他在她眼皮子底下祸害人，所以直接就下了点让他起不来榻的药。
倒不是她那点慈悲心作祟，只不过是因为感同身受，和恨屋及乌。
芷月俯身朝着太后一拜，不管是太后是因为真性情，还是同为女子的感同身受。
太后都值得她这真心一拜。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陈太后上前扶起她，“傻孩子，皇帝那人不值得你放一点心思，人品的卑劣是没有办法挽救的，多自己长点心吧。”
“谢母后提点。”
陈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话锋一转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哀家这里倒是有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让母后这样开心？”
芷月到现在也没弄清陈太后此举的目的，让刘美人揭穿皇帝，又好似没有别的目的。
难道就是单纯的告诉她真相？
不谈合作也不谈拉拢？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才是陈太后的目的。
所以她笑着接话，顺便支起耳朵聆听。
“说起来，皇后可能不知道，我儿显王那点不足之症，其实已经被神医治好了。
不过他有些心病，所以未完全大好，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完完全全大好了。”
芷月一时想不到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脑海里浮现萧长明那张妖孽的俊脸，不得不说，他绝对的是她见过的人中长得最俊。
“真的是好事呢，臣妾恭喜母后和皇弟。”
“他耽误了婚事，哀家本还想着，问一问皇后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但那小子说，想寻一个真正心爱之人，真的是太任性了。
心爱之人哪里是那么好寻呢？”
芷月眉峰微动，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一闪而过的想法。
若是她儿子的生父人选是萧长明，那她想做之事，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从慈宁宫出来，芷月有些魂不守舍，走路都没有注意，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踉跄。
身后的如意，连忙上前扶她，却被一旁突然冲出来的身影截胡。
“皇嫂小心！”
萧长明的大手一把握住芷月的胳膊，扶着她站稳。
“你没事吧，皇嫂？”
芷月被吓了一跳，眼前刚才还在她脑海里的主角，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她的脸突然有点热。
她虽然想法离经叛道了些，但那暂时只限于先想想，一时真还没有实践的勇气。
强压下异样，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直被对方紧握着，连忙就要缩回手。
哪知萧长明就像是反应迟钝一般，就是不肯松开她。
芷月奇怪的看向他，“皇弟？本宫没事，你先放手就是。”
“哦，哦，好。”
萧长明耳尖发红，眼神有些躲闪的松开芷月。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跟芷月寒暄两句，却发现面对她，他好像只剩笨嘴拙舌。
“皇弟，还有事吗？若无事的话，本宫就先离开了。”
这个地方宫人们来来往往，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没有。”
仅存的理智，让萧长明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一点都不在乎名声，可皇嫂跟他不同。
芷月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离开。
走出去十米左右，她突然扭过头看向身后，正好对上萧长明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萧长明被吓得一噎，手忙脚乱的落荒而逃。
芷月愣了一下，嘴唇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原来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