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打开房间的电灯开关。
这次纪苏透过黑气看到了一位长得还挺清秀的瘦弱男生。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十分微弱。
“奇怪，”谢钦看了看房间里浓烈的怨气和床上还有呼吸的人，“你儿子什么时候开始有异常的？”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难过地捂住嘴，“一星期以前。”
谢钦挥手消退了房间里的黑气，“这之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吗？”
“大事？”那位母亲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儿子有一个女朋友，可是前不久她自杀了。”
“自杀？！”
身后跟着的几位穿着道袍的人惊呼出声。
“你们干什么呢？”纪苏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对这几个制造噪音的人很是不满。
“我，我们就只是惊讶一下。”
几人讪讪地开口，随后他们看那母子二人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那女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知道这些人是自己儿子最后的希望，所以并没有表达任何自己的不满。
“你们贼眉鼠眼地看着人家干什么呢？”
倒是纪苏看不下去了，
好歹是跟着自己一起进的门，这几人这么猥琐，这让她很没有面子。
“没，没什么啊。”那几人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们只是有些好奇，这位小哥和她的女朋友感情好不好。”
“人家感情好不好关你们什么事？”
这几个人不会怀疑人家下黑手所以找来报复吧？
“我们，就，就只是好奇而已。”
“我们小义跟小小的感情很好，小小来过我们家几次，她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唉……”
“小小？余小小？”
纪苏有些惊讶，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她看向谢钦，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却摇了摇头。
“是，你认识小小吗？听小义说，小小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很多人都认识她。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就……唉，我们小义一直都不相信她会自杀，所以之前一直都在东奔西走的调查。可惜，一直都没什么结果。你认识小小，那你也是N大的学生吗？”
“是啊。”我好像还和余小小是同班同学来着。
毕竟之前她自杀的事闹得这么大，自己虽然默默无闻，但也不至于是个聋子。
“那你可能也听说过，我家小义，他叫程义，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之前来过的很多人都说小义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来了冤魂的报复，可是我的小义，他绝对不会是做什么坏事的人。”
女人说得两眼泛红，那几位穿道士袍的天师看着很是动容，像是相信了她说的话，“这位阿姨，你误会了，我们没这么想。”
不过纪苏看得清楚，他们心里根本一点都没信。
大概这几个都是老油条，看过太过这种事所以现在已经免疫了。
“她说得没错，”谢钦站在昏迷不醒的程义床前，手里拿着一张符纸，
“这么浓烈的怨气，如果对方是要害他，那他早就该没命了。可他到现在都还有一线生机，这就说明他并没有害人。他现在这样，大概只是和冤魂相处得太久。”
谢钦这番话才说完，刚才还不信程义母亲的几位天师立马点头称是，
“对对对！谢天师不愧是第一天师，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看不出的真相！”
那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相信，而不是向之前那样浮夸做作的应付。
“……”纪苏感觉这几个人拍马屁的功夫十分深厚，并且看谢钦的时候可能还加了什么深厚的滤镜这才能这么快变脸。
谢钦拿着符纸，手上轻轻一晃，那符纸便燃烧了起来，那些符纸化成的灰烬就落到程义身上的一瞬间就开始滋啦啦地冒火星。
随着那些火星的迸射，这屋子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臭。
好在谢钦及时递给了纪苏一块带有草药清香的手帕，所以纪苏并没有受到这股味道的荼毒。
“把屋子打开通通风，等会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嗯，好，好好！”程义的母亲只是普通人，所以对这气味并不敏感。
只是那几位厚着脸皮进门的天师就惨了，他们没来得及准备这么周全，也不敢找谢钦要，毕竟谢钦自己都没用，大概也是只带了这一个，他们可不敢和纪苏挣。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是她既然能被谢钦这么对待，那管她什么来头都不是他们招惹的。
好在程义母亲及时打开了整个房间的门窗通风，这才让那几个人好受了很多。
等程义身上的火星都冒得差不多之后，这房间里的味道才终于慢慢地开始消散，而程义的脸色也逐渐开始变得有那么些许红润。
直到气味都散得差不多了之后，谢钦才对程义母亲说到，
“取个杯子装些白开水。”
“好，好。我这就去。”
程义母亲激动不已，她亲眼看自家儿子的身体状况有了好转，她知道，眼前这个天师肯定能能救回自己的儿子。
纪苏也看见了程义的转变，觉得这个手艺不错，自己可以好好学学。
这可比医学治疗快多了。
谢钦看出了纪苏的想法，一秒打破了她的幻想，
“天师只能祛除邪祟并不能治病，生病了还是要去医院。”
纪苏的幻想被打破，人却并没有生气，
“你们又不是只能捉鬼，不是还能做道具吗？我觉得替身纸人就很好，要不是那什么天师协会禁止将替身纸人卖给学生代替上课，那我肯定去干！这种造福民众的路子居然被禁止了，也不知道天师协会一天管个什么闲事。”
纪苏说这番话的音量一点也不小，那几位在天师协会工作的天师集体仰头看天花板，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
这位小姑奶奶，她肯定是故意的吧？
几人都一头雾水，
他们明明没招惹她啊，怎么莫名就被针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