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寒看着自己的那张久违地面孔,百感交集,沉默良久!
“我还是会杀了张必知的!”
忽然,柳轻寒将手收了回来,异常坚定的看着三皇和武神通二人!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而且我答应过你,会告诉你一些和当年有关的线索,之后你打算怎么做,我不会再插手了!”三皇无奈的笑了笑,又将匣子推了过去,“不过,此时杀了张必知必将引来天下大乱!”
“好!你为什么救我?你怎么知道我会被人偷袭?”柳轻寒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
“温红颜一来到京城,我便知道温红颜与丞相府的一战必不可免!一旦温红颜出手,段千愁势必会全力以赴,届时距离张必知最近的你怎么可能不趁机出手为龙放野报仇!”三皇笑了笑说道,“所以前些日子我才冒险约见了你!”
“你救了我有什么打算!”柳轻寒并不怀疑眼前的人就是那夜与自己隔窗对话的人!
“我说了,我没什么目的,单纯的只是看在故人份上,不忍他的传人继续沉沦下去罢了!难道你不想以游龙剑的身份重出江湖嘛?”
“你认识我师父?”柳轻寒吃惊的问道!
“呵呵,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三皇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良久才慢慢说道,“其实,大内第一高手风悲烈就是我当时推荐给他作为传人的第一人选,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却浪费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什么?风悲烈……”柳轻寒吃惊得说道,“我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起过他与三皇大人是故交!”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三皇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提起,“总而言之,是我负了龙老!”
“对了,我想问问你,离开三皇府之后想去了哪里?”
“不知道,可能还是想弄清楚当年我三弟方塘为何会携乾坤八卦图而走的真实原因!当然,我师父的仇,我也会找机会报的!”
“那你去墨山吧!乾坤八卦图重现墨山,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线索,现在也都集中在那里!”
“去墨山?对了,雷震远这个人,三皇大人知道不知道?”柳轻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溧阳被你杀了满门的那个人?”三皇想了想问道。
“我……我没有杀他满门,他有两个孩子,现在还不知所踪!”
“雷云与雷雨便是!”三皇点了点头,看着柳轻寒,“他们此番到相府,就是为了报当年的杀父杀母之仇的!”
“啊!竟然是他们……”柳轻寒吃惊的看着三皇,有些惭愧的地说道,“他们是来找我的……”
“不全是……他们主要是想找张必知报仇的!”三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你……毕竟杀了他们满门十余口!”
“这些年,我的杀孽何止于此……”柳轻寒长叹一声!
“迷途知返,犹未晚矣!”三皇宽慰道!
“雷云,雷雨两人如今在何处?那晚廉水湖一战,我虽然并未使出全力,可雷云……”
“他们全都没什么大碍,不过雷雨为张云天所挟,雷云已经去了墨山追击张云天去了!”三皇看着柳轻淡淡的说道!
柳轻寒走江湖几十年,别人想说和不想说的,一眼便能看得明白,所以当下也不多问。
“张云天生性残忍狡诈,我怕雷云阅历太浅,武功修为又在张云天之下如此追下去,恐怕会有不测!”柳轻寒担心的说道。
“唐门的人跟着他,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三皇看着柳轻寒说道。
“我去趟墨山吧!”柳轻寒说罢,起身就要离去!
“怎么?你要去帮雷云?张云天的功力恐怕你去了也未必挡得住!”听到柳轻寒的话,三皇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
“当年我铸下大错,杀了他的父母,如今他有危险,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三皇大人不是说了,让我重新做回游龙剑得传人,若是我贪生怕死,又如何担得起身上这把游龙剑!”柳轻寒起身将游龙剑背负在身后,异常坚决的说道!
“这……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在这里先养好伤再说!”三皇迟疑一下,试探性地说道。
“谢大人美意!不过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柳某行走江湖多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不如就让老神仙将你的面孔恢复之后,你再出发吧!”三皇见柳轻寒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便示意武神通将柳轻寒的面孔恢复!
“这个容易!”武神通哈哈一笑,随手一挥,那一张面孔便悬在半空中。
武神通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推着面孔,直接覆盖在柳轻寒的脸上!
随着一股暖暖的流曦之力的注入,柳轻寒忽然觉得原本面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似乎有无数的血肉在重新生长,不消片刻功夫,那张人面便再次与柳轻寒结合在一起!
“这是?”柳轻寒吃惊的摸着脸,似乎还在确定刚刚自己的面孔是不是真的重新长在了自己那张鬼一般的脸上!
“哈哈哈!这是生之流曦!是一种能够促使万物生长,化腐朽为神奇的的力量!”武神通哈哈大笑,“所谓流曦,千变万化,至于能看到什么,能够运用什么,完全由心境所控!”
说罢,武神通将桌上的一只铜镜缓缓的转向柳轻寒!
铜镜之中,一位五十多岁的江湖老者正无声的注视着自己!
满头白发如冬日里被雪覆盖的枯草,杂乱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倔强。
一双昏暗的眼睛,像是两口深邃的古井,古井里沉淀着岁月的风沙。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一道一道记录着他所经历的苦难与荣耀。
柳轻寒的眼神中不再有年轻时桀骜不驯的光芒,更多的是一种意气消沉的颓废之气。只是那浑浊的眼神中,却又时不时闪过一丝被警醒似的亮光。
柳轻寒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的沟壑,皮肤粗糙得如同老松树的树皮。
柳轻寒静静地看着自己,仿佛在与镜中的人告别一般!
良久!
柳轻寒轻轻的扣上了铜镜!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