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二哥，你觉得这一次如果成功，你们高中部能有多少学生？”
“明年高考如果能够达到二中的水平，就能把南片、东片、西片的学生吸引过来一部分。再加上复课生，我想高三达到一千人，应该有希望。”
“好，如果三年以后，超过一中，将来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呢？”
李虎威看着自己这个堂兄弟，觉得有点儿奇怪。
他承认虎城非常优秀，做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对教育终究是外行。
高考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这怎么可能？
“二哥，我觉得你应该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在时间上，放的远一点儿，空间上，放的再广阔一些。”
“比如说，五年之后，咱们全国招生，不提应届生，只算复课生。每个学年一万名学生怎么样？”
李虎威摇晃了一下，随即站稳。
“虎城啊，我知道你是干大事儿的人，可是高中部三万名学生？这怎么可能？”
“咱们整个关山乡的人口也就一万多人，整个县城，也就八九万人，你一个高中部就三万人？”
“好吧，就算高三一万名学生，50%的升学率，就是五千来人。全国一年才招生几十万人，你就不给别的地方留点儿？”
哈哈……，将来全国招生，加上高校扩招，一年五六百万，便是五六千人，也才千分之一，很多么？我已经很保守了。
“再说了，几万学生，在哪里吃住，哪里上学？”
“就在这里啊。这块地我已经买下来，明年就开始建设。现在跟你说多了，你也不相信，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你把这拿回去，跟吴校长研究一下，如果你们同意，咱们就签订合同。”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李虎威，上车走了。
李虎威看看，原来这是一份联合办学协议书。
看着看着，李虎威的手就哆嗦起来。看到中间，腿也开始打颤。
大致看了一边，李虎威走到墙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点着一根烟，又仔细看了一遍。
我的天啊，虎城这是要干什么啊？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玩儿真的。
院里传来一阵说话声音，李虎威站起来往里面看，就见吴校长和后勤主任高双城正陪着于丹平查看新改建的校舍。
李虎威爬过墙头，走过去。
“虎威，你去哪里了，正找你呢。”
校长吴宝玉说道。
“刚才虎城在外面，我跟他说会儿话。”
“虎城是在看那块地吧，卖给他了。咱们乡里能得十五万，今年的日子又能宽松一些。等到明年服装厂赚钱，乡里得了分成，日子就能好起来，你们学校也能跟着沾光，一年多给你们一万两万的。”
李虎威原本觉得于丹平还挺有本事的，但是现在看他，就颇有些看不起。
还多给个一万两万的，你好大的显摆啊。
人家虎城一开口，就是上百万给我们，一万两万的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幸亏何青林捐了十万，解决了危房问题，终于去了一块心病。咱们是农村中学中，第一个彻底解决危房问题的乡，还要感谢何青林啊。”
“正因为如此，咱们乡里这一回才坚决支持虎城，特产城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乡里不仅增加了收入，虎城还给了乡里一台面包车。”
“以后学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乡里可以给你们出车。”
这一回，于丹平颇有成就感，在乡里收获了一片赞扬声音之后，就到中学来走一圈儿。
尽管只有一百来米远，还是叫人开着车来。
一是顺便看一下校舍改造的情况，二是炫耀一下自己这次的战果。
本来以为吴宝玉和李虎威会热烈祝贺自己，没想到两人非常冷淡，好像没这回事儿似的。
“对了，虎威，虎城跟你说了什么？他说没说那块地打算干什么？”
“哦，他说打算给我们中学一辆轻卡。吴校长，虎城答应了，高主任，你什么时候去提回来。”
“真的假的？”
吴宝玉和高双城几乎异口同声。
“反正他刚才亲口给我说的。”
高双城刚要说什么，就见吴宝玉瞪着自己。
“吴校长，你瞪着我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了么？校舍改造我可是真卖力，账目也清清楚楚的。”
“我说老高，你是不是傻？你还等什么？虎城答应了，你还不快去提车，他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哦，是啊，我这就去，跑步前进。”
高双城撒腿就跑，很快不见了踪影。
“虎城给了你们一台轻卡？你们学校要这个车没什么用处，不如给乡里，林业站、农技站、兽医站这些地方用轻卡比较合适。”
于丹平就想揩油。
“嘿嘿，于乡长，这个轻卡可不能给你们乡里。这是虎城的定向捐赠，不能挪用。再说了，这台轻卡对我们用处很大。”
“暑假里，我们中学要安装锅炉和暖气，改造食堂，将来买粮买菜、买鱼买肉，没有车怎么行呢？”
吴宝玉就有些不懂了。
“虎威，谁说咱们要安装锅炉暖气了？我怎么不知道？”
“吴校，不仅你不知道，二十分之前，我也不知道。刚才虎城跟我说的，设计院这两天就来给设计，一放暑假就开工，秋季开学之前完工。他给出钱。”
他给出钱？
“得个十万二十万的吧？”
“管他多少钱呢，反正虎城出钱，咱们就等现成的。”
“那件大事儿，他说没说，没变卦吧？”
“没变卦倒是没变卦，可是他又放了个特大号的卫星。”
“什么特大号的卫星？”
李虎城把那几张纸递过去，又拿了回来。
“吴校，你的心脏没事儿吧？事先跟你说好了，你悠着点儿，犯了病可别怪我。”
“去去去，什么世面我没见过，还能吓着我？”
吴宝玉一把抢过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手就抖了起来，然后腿就开始打颤。
突然间，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手捂着胸口。
“吴校，你没事儿吧。”
李虎威和于丹平同时弯腰，去扶吴宝玉。
“不要动，不要动，我喘几口气儿就好，让我坐一会儿。”
于丹平从吴宝玉手里拿过那几张纸看了起来，
结果跟吴宝玉差不多，也是双手双脚不断打颤。
不过他心脏没什么毛病，年轻力壮，没有坐下去。
镇静，镇静，我是一乡之长，经历过大事儿，不能象老吴那样没出息。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这还真是一颗特大号卫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