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暑，冷似冬季。
林墨不禁打了个寒颤，歪头朝唐潇喊道：
“空调温度高一点。”
冷死了都。
然后他讪笑一声：“我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武荭静退后两步，直视他道：“这么一来，他的行为模式就显得很奇怪了。”
“谁？”
“魔神。”
“你没有看到他的脸，不是么？”
林墨点点头。
他确实是打算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但因为魔神对武荭静突然发动的攻击，他只顾得将武荭静拽走，完全没有时间去看清对方的脸。
武荭静道：“他是有意的。”
“他知道你能看清。”
“所以在阻止你看见他的正脸。”
林墨嘴角一抽，“你确定因为你把祂面具摘了才发火的吗？”
怎么莫名的关键就从唐潇变成他了。
他真的是无辜的啊。
鬼知道为什么他就能看到。
武荭静冷声道：“我是摘了他面具，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所以他没有任何反应。”
“而你不同，你一走过来，他就动了。”
尽管林墨也不明白自己就能看清魔神，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一个穿越者，没有比他再清白的了。
......
你别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说武荭静那句玩笑话，其实是真的？
当然，更主要的是。
“祂是动了没错，但你不觉得祂的反应很慢吗？”
“就像高延迟下玩游戏一样，祂在手指指着你眉心后，给了你至少五六秒的反应机会。”
“别说是个正常的年轻人，就是李奶奶都能躲开。”
所以，武荭静的说法在林墨看来并不完全正确。
魔神的确是在他即将靠近时才出现动作的，但从祂后续的动作来看，未必没有可能是针对武荭静摘下祂面具的指令。
只是有一定的高延迟。
然而出乎林墨意料的。
武荭静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林墨：“？”
“我应该说的是夏国语吧？”
武荭静平静的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你说的，他用手指着我，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林墨张了张嘴，有些惊诧。
当时你不好轻咦了一声吗？
“如果你指的是在你喊出闪开并莫名其妙拉走我那个时间段，我的确有注意到他的形态发生变。”
林墨摊手，难以置信道：“什么叫莫名其妙？我不是救了你吗？”
“别人救了你，你不诚心诚恳的感激就算了，莫名其妙就有些过分了。”
于是。
她冷着脸道：“谢谢。”
“......”林墨扶额。
要不是知道她性格本就如此，他真的会裂开。
像是注意到了林墨无奈的举动，武荭静再度面色平静道：“我很诚恳。”
“......”
林墨决定岔开...啊不，掰回话题：“你说形态发生改变是什么意思？”
难道......
“字面意思，我没有办法判断哪里是他的手臂，对于他伸出手臂的动作，我只能捕捉到眼前模糊事物的色块变化。”
林墨听得头大，这马赛克未免有些离谱了。
又不是平面图。
伸出手臂可是立体的长度。
也难怪武荭静当时只是轻咦了一声，并没有太大反应。
不，其实他感觉就算能看见，她说不定也是同样的态度。
“我们看见的清晰度，好像都不一样。”
这时，唐潇突然下床，坐到床边。
她的神情恢复了些许，算是勉强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她这话一出，两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了过去。
林墨问道：“你是说，你看到的和武荭静看到的不同？”
唐潇点点头，道：“我的确也分辨不了祂的体型或是性别，但祂伸手的动作，我还是能清楚判断出来。”
“是能判断出人形的。”
是了，上一次，唐潇一个人经历梦境回来后，也是这么说的。
是类似人类的存在。
沉默片刻，武荭静转头朝林墨说道：“原来如此，就是说，我有可能误会你了。”
“把可能去掉。”
林墨随口回了一句，道：“虽然我们看见的清晰度不同，但毫无疑问，这个面具是都能看见的吧？”
两人点头。
“但仅凭一张面具，是无法有效作为特征识别的。”武荭静从唐潇手中拿回照片，一团马赛克上的白色面具，清晰可见。
纯白的面具，不带一点瑕疵。
武荭静说的不错，这面具太普通了。
“玄惠说过，他被魔神看了一眼。”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他能看清魔神回头的动作，至少和唐潇看到的相差不大。”
“这点是我的疏忽。”
武荭静手指卷曲放在唇底，眸子微移：“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看清他形态的，你的回忆，很重要。”
林墨点点头，回忆着魔神的形态细节：“女性，长发，个头在一米六五左右。”
“怎么判断他是女性的？”
“肩宽，体态。”
“有看清胸部大小吗？”
“没...”
林墨脸皮抽了抽，虽然知道武荭静没有别的意思，但他怎么觉得有些奇奇怪怪呢？
武荭静总结道：“所以，相比较类人的说法，你更倾向于他就是人类？”
“至少他是以人类的样貌出现的。”林墨咬定道。
虽然只有一点，但那面容的肌肤，的确是人类不假。
武荭静点点头，继续道：“嗯，还有吗？”
“还有右手整个缠着白色绷带。”
“缠着绷带？”
“对。”
她继续说道：“有没有看错的可能？”
“那么近的距离，加上月光，我想应该不至于。”他话是这么说，但武荭静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么近的距离，我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错。
唐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点。
武荭静表示理解，“还有吗？”
“衣服的话有些像以前的古装，但我不知道那到底属于男装还是女装，看上去像是通用的，整体呈黑色，看上去比较朴素，没有什么花纹。”
武荭静微微皱眉，从这说辞来看，要想辨别这个衣服所属的朝代，阶级地位，似乎有些困难。
黑色，秦那个时间段，就比较推崇黑色。
但无法作为判断依据。
不过魔神本就是典籍中记载的生灵，从古至今的存在。
穿件古装并不意外。
武荭静嘴角扬起：“古装，人的样貌，你们能想到什么？”
对于自己难以理解的事物，武荭静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这是接触她这么久以来，林墨观察出来的。
他道：“他们进入过人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