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18号以外，请其余练习生离开舞台。”
两名公开练习生——梁可和刘晴——一时间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的巨大落差，颓然离开舞台，默默地在观众席坐下，眼睛却始终离不开舞台。
舞台上只剩下于锦鲤一个人，她依然跳得相当享受，欢欣和雀跃一时间填满了她的整个身体，已经有点疲惫了，但是身体却又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她借着动作的趋势，一个滑步移到舞台正中间，跳得恣意。
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她，她一直跳到了歌曲结束，深鞠一躬。
不只是谁带的头，台下的练习生们送上了经久不散的掌声。
梁可看着台子上正鞠躬谢幕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经大半年都没有训练了吗，一天到晚不是在剧组就是影视城，前段时间还跑到购物中心站台卖卫生巾，她哪来的时间训练？就连她和刘晴刚从影视城回来的时候，舞蹈都一下子生疏了不少，捡起来原本熟记于心的东西都化了不少时间。为什么她就好像从来没有间断过练习一样熟稔？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确从未间断过练习。
那些泡在影视城里的日子，每个偏僻不起眼的墙角都留下了她巩固基本功的身影。虽说无论是唱功还是舞蹈都没有再精进，但至少也保证了原来的水准没有后退。
“内部选拔到此结束，经过综合考量，公开练习生原A级梁可、刘晴，原S级于锦鲤实力符合考核标准，能够最大程度上反应我司练习生水准，将出演选秀综艺《象牙塔》。”
如此一来她们赢得堂堂正正，再也没有一个人质疑她们的实力。
《象牙塔》的赛制和韩国某一档选秀节目极为相似。由国内各个经济经纪公司派出的一百名练习生出演。一共四轮竞演，每一轮竞演淘汰一半，直至最后六人确定出道。
练习生们初登场时会根据实力做两次评级，初评级的曲目需要练习生们根据经纪公司分组，在节目开始录制前自行准备。
鉴于之前内部选拔时各个练习生的表现，于锦鲤成为了初评级C位的不二人选。
虽说初评级是根据个人实力给出等级评定，但是既然是三个人合作的舞台，她们之间相互的配合对舞台效果的影响是肯定的。
来都来了，谁不想拿一个好点的成绩呢？
于是梁可和刘晴就是再不甘心，筹备舞台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恨不得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气力。
为了避免影响A级练习生们的日常训练，她们的训练地点暂时定在了S级练习室。曲目也是三个人精挑细选决定的，MAMAMOO的《gogobebe》。
既然是亮相的曲子，又要凭借这个曲子的完成度确定等级，那么最好通过短短一首歌的时间把她们的功底尽可能的展现给评级的老师。除此之外，为了观感体验，舞台最好尽可能的炸，最好能够最大程度的吸引人眼球。
这首《gogobebe》算是典型的女团偶像曲目，在动作的编排上盆骨和胯的转动很密集，而且鼓点强而有力，三个人跳的话如果动作整齐一定会是个大杀器。
她们三个人就连练习时长最短的于锦鲤在公司的净练习时间也超过了一年，自然大量的扒过知名度较高的女团舞，这首歌其实她们三个都会。
于锦鲤作为C位，承担起了编排队形的任务。三个女孩磨动作，排队形，一遍又一遍的在小小的S级练习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唱跳以及表情练习。
一切顺利进行，十二月上旬她们如期通过公司提交了初评级DEMO。
“不行，节目组那边要求换曲子！”
于锦鲤带回了这个噩耗。
“可是马上就要录制了啊，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凭什么换掉我们？总该有个理由吧！”梁可不服，大声质问道。大家也是一起练过半个月舞的人了，于锦鲤知道她自然不是针对自己，只是性子直，有点收不住而已。
“说是国内的节目，不允许唱韩语。”
“那我们临时填中文词！”
“没用的，我问过了，节目组一口咬定必须换歌。”
如此一来，不允许唱韩语八成只是个幌子，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此时距离节目正式录制——
只剩三天。
三个人盘坐在练习室地上，好像之前半个月的辛苦训练都是个笑话，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由于练习生养成体系本身就源自韩国，她们从选秀到在公司的培训下一步一步的成长走的都是韩国式的路子，加之这个综艺本身也和韩国的某综艺重合度极高，没有人能想到她们的曲目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打回。
韩国的路子走不通了，怎么办？
“唱国产女团的歌吧。”
“国内女团很少有能体现唱跳实力的歌。”
“那要不唱首中国风的歌？七朵之类的？”
“中国风的女团曲不止需要爵士舞基础，还需要身韵的配合，我们没有时间了。”
“S.H.E这样的经典曲子呢？”
“不可能，S.H.E更多的算是歌手组合吧，她们的歌都没有编舞，也不适合编舞。三天的时间重新做编曲编舞，太赶了。”
不断有意见被提出来，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些意见又尽数被否决。
“《Instruction》，这首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团曲，但是够炸，有一个转身扑地的动作很帅，而且对下盘的要求比较高，可以体现出来水平。”
不知道多少曲子与她们擦肩而过，梁可终于想起来了这首几乎整个天河都会跳的曲子。
是的，这首歌是她们进入A级以后老师教的第一首曲子。因为只有这首曲子舞蹈老师录了教学视频穿在公司内网上，几乎所有等级的练习生都会自发的去学。
不同于以爵士为基础夹杂着KPOP元素的传统女团舞，这首是典型的欧美曲风，但是天河的舞蹈老师融入大量韩团舞元素，在编舞的过程中更加倾向于URBAN。
（爵士和URBAN都是舞种）
这首歌的节奏感极强，转身扑地的动作如果做好了做齐了会是一个相当震撼的记忆点。加之舞蹈编排相当考验下盘的稳定性，的确是目前来看最好的选择。
于锦鲤看着镜子里的三个人为同一首歌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无端想起来在工厂里的时候和林夕、王珊珊一起练舞的那段日子。
如今一回首，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好，就这首吧。”
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