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极致的炫技，一个结结实实的高音顶出来还不够，她又硬生生往上拔高了一个度，台下的观众一下子沸腾了。
怎么是她在唱？不是李琼宇的PART吗？
许一用余光递过去惊恐的一瞥。
又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唱好了就是妥妥的被李琼宇家的粉丝拖出来婊，唱坏了就是一个遮掩不掉的污点。
她还没长记性吗？粉丝们还没有教会她做人吗？
这个高音还不够高吗？还往上拔？她疯了？
于锦鲤的回应就是在已经拔了一个度的高音的基础上，又生生往上提了一度。
三段高音？
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
“我的天哪这个实力，真的是甩李琼宇好几条街啊！”
“说真的，这首歌她自己一个人唱不也跟玩似的！”
“听说这是个选秀节目，路人想问一下她是第一吗？没想到走偶像路线的歌手也能唱得这么好！”
“不，她第二十五，差点就要淘汰了。”
“难道说这个选秀里面的其他选手比她还厉害？”
“……”
久久不绝的欢呼声中夹杂着路人惊异的询问，他们不敢相信于锦鲤这样出彩的实力居然只能屈居第二十五名。
那她前面的二十四个人得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啊。
一曲结束，三人在“安可”声中走到舞台边缘谢幕，于锦鲤看到求鱼放下了相机，举起了一张写着她的名字的长方形条幅。
那是她的手幅。
演唱会的时候观众席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别说是手幅了，就连粉丝的脸都看不清楚，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些写着她名字的灯牌。
借着路演的机会，于锦鲤这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手幅。
那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于锦鲤说不出来。自己的照片连带着名字被印在那个长方形的小条幅上，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她有忍不住想要把那张薄薄的手幅拿到手中，仔仔细细的观赏。
可是她就连多看一眼那张手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上台串场催流程的主持人请下台去，加快速度赶紧为下一个环节做准备。
整个路演维持的时间不长，一共分成两个部分。三大胜利组表演位置测评的曲目是第一个部分，而第二个部分的内容则是同名主题曲《象牙塔》。
虽说从第一轮竞演开始，她们出圈的舞台不少，可是说来说去她们最出名的曲子还是主题曲《象牙塔》。这首曲子代表的是路人眼中对这个节目整体的固有印象，它的意义非同寻常。
主持人还在台上拖住观众，为练习生们争取时间，后台一片兵荒马乱，于锦鲤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脱掉斗篷，在助理姐姐的帮助下迅速换上粉白的制服。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主题曲的站位是按照名次排的，韩诗音作为第二轮排名公布的第一名，担任了这次路演的C位。一共十三名练习生排成一个大大的三角形，有些挨挨挤挤的站在台子上。
韩诗音撩开帘子从后台走出去的一瞬间，于锦鲤才刚刚好扣上裙子腰间的最后一颗扣子。她匆匆跟上，站在了三角形最后一排的边边角角上。
这个位置很偏，很多观众可能根本看不到她，就算是看到了也根本不会留意一个站在最后一排的女孩。
主题曲的音乐又一次响起，等级再评定时练了成百上千次的舞蹈自然而然地呈现出来，身体的动作甚至还要快过大脑。
于锦鲤遥遥的往前看，一瞬间感觉就连韩诗音的背影都离她那么遥远。她曾经也站在那个位置，是三角形两腰的交点，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这就是C位。
这就是她一直渴求的C位。
即使是现在，即使是站在最后一名的位置上，她的初心从来不曾改变过。
突然间，于锦鲤敏锐地感受到有镜头正在对准她。
怎么回事？
都站在这种位置了，还有人在关注她吗？
她的目光在人群间搜寻，很快找到了镜头的来源。
是她的粉丝啊，无论她站在哪里，都是她的粉丝的视线的焦点。
求鱼原来占的位置拍不到她，费了好大劲才换到了她的方向，不光是散落在人群中的粉丝在拍她，就连二层都有粉丝在关注她。挤不进人群的水立方只好屈居二层，恨不得半个身子都要探出来，捧着沉甸甸的机器对准她，那镜头长得像是天文望远镜。
原来这就是粉丝啊。
主题曲结束，从韩诗音开始一排一排的轮番鞠躬谢幕，粉丝们开始放下相机，举起写着偶像名字的手幅，挥舞起他们赤诚的心意给她们看，用这种方式和她们道别。
下一次见面就是第三轮公演了。
谢幕过后，舞台上的练习生们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她们对台下的粉丝挥手，大胆一些的还会向各个方向抛出wink。这是留给练习生们和粉丝短暂的自由互动时间。
于锦鲤看着挥动着手幅的求鱼，在舞台的边缘半跪了下来。
她想要那个手幅。
她想要把粉丝的心意真真切切的拿到手里。
靠近一圈的粉丝一瞬间都炸了，纷纷举起手机拍于锦鲤的脸。
于锦鲤探出舞台半个身子，向求鱼的方向伸出了手。
李缘木挥动手幅的动作停了。
然后他伸长手臂，靠着优越的身高，把那张长方形的卡纸递了出去。
一张手幅的长度只有四十五厘米，隔着四十五厘米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又白又细的手指，还有隐隐透露出粉红色的圆润指甲。
那一个瞬间好像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挤在身边疯球了一样的粉丝好像一下子都不存在了。那只小小的手面面勉勉强强地够到了手幅的一个小角，然后一下子把它拽走了。
她像是怕自己把手幅揪坏了一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笑得眉眼弯弯，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便慌忙跟着其他练习生一起退场了。
李缘木把口罩往上提了提，觉得脸颊上热热的，口罩捂得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