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慧心很快便率先回过神来,迟疑问道:“你是……白皎皎姑娘?”
“说对啦!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本皎皎是也!”这轻灵娇俏的少女双手环胸,精致的下巴微微翘起,颇有几分自得,“没想到吧慧心,这还是你头一回知道我的模样罢?”
慧心点了点头,无奈笑道:“确实没想到,不过你这性子……倒是一直没变。”
“对了,我身旁这位姑娘,唤作赵舒玉,是与我一同游历的好友。”随后,他又向白皎皎回答了方才的问题。
“哦!原来你叫舒玉啊,这名字好听,模样也好看,我喜欢!”白皎皎了然道,而后嫣然一笑,顺势坐在了赵舒玉的旁边,又是兴趣不断地问了好些问题,“舒玉姑娘,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同慧心一起来南安呢……”
赵舒玉怔怔地望着白皎皎那娇媚清灵的面庞,有些愕然。不曾想今日遇见个性子比她还跳脱许多的女子……哦不,是妖精。
而这白皎皎的出现,打破了她先前的许多想象。她总觉得妖精总该有几分邪性才是,而这白皎皎却宛若清灵的仙子,大大的眸子十分清澈,眼尾些微红,添了几分娇媚,活像水灵灵的小兔子。眉色淡淡,宛若青烟,唇不点而红,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容貌着实楚楚动人,令人感慨。
那月白色的衫裙下是柔软有致的身段,窈窕多姿。这般绝色容颜,着实令赵舒玉有些看愣了神。
收回目光,赵舒玉不由地产生些许自惭形秽的感觉。而后下意识地用余光打量着慧心的神情,却见他只是噙着温和的笑容,眸色淡淡。
“我自京州来,与慧心哥哥相识多年了。听闻他想来南安游历,正巧我也想出来瞧瞧,这才同他相伴而行。”赵舒玉暗暗松了口气,笑了笑,回望向白皎皎,回答道。
对于这位初识友人直率恣意的性子,她心中自有几分好感。
自然,除了对于白皎皎相貌的惊叹,赵舒玉更是讶然于她与吕玄凌间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可那吕玄凌一个道士的身份,竟是不避讳于此么?而看他的模样,仅仅只有些面对旁人的羞涩和无奈罢了。想来此事他已然习惯,二人的密切自是不止于此,着实令她不好意思再细思下去。
尽管心中十分好奇,赵舒玉还是将这探究的心思压了下去。
“原是京州啊!”白皎皎支着下巴,向往道,“那可是个繁华之处,前些年我同小玄凌也曾去过,以后啊,我还想再去一回!”
赵舒玉点了点头,道:“那若是今后有机会你再去京州,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去吃很多好吃的。”
白皎皎一听,喜色更甚,揽住赵舒玉的手臂便贴了上去:“嘿嘿,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美食了,今后一定得去!”
虽说这白皎皎已然是五百多岁的年纪,然模样瞧着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与赵舒玉相仿。二人贴在一块儿,倒也像对姐妹花似的,格外的养眼。赵舒玉容貌虽不比兔精出身的白皎皎那般绝色,可也自有其出彩之处,容颜精致贵气。
尽管二人性子皆是率性外向,可赵舒玉到底没有白皎皎那不着边际的野性,而是多了一份生于贵族之家的从容自如。
生之为人,自是少有白皎皎那般偶尔流露出的懵懂天真与无所顾忌,而是有着理性与德性,再是张扬的性子,亦懂权衡与斟酌。
自是四个新旧好友聚了首,便也开始说着彼此的往事。
慧心与吕玄凌、白皎皎说起了十多年前,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后的经历。在苍州静心同覃霖学医数年后,慧心再度外出游历,后在京州时却沦落至身无分文、身染重病的境地,幸而得于那时年幼的赵舒玉帮助,这才渡过难关,亦是这时与赵舒玉相识。
后来又经历禹州瘟疫,生死一线之间,萌生了再度出家修行的想法。故而后来前往岐州灵台寺修行数载,后却因空寂大师点出他尘缘未了,故而再度下山游历,却不曾想,于岐州再次与前来寻找的赵舒玉重逢……
再之后的经历,便有了赵舒玉的参与,亦是波折重重。
自然,对于二人彼此间的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自是只能藏在心头,故而说起经历之时,亦是有所隐瞒。
尽管慧心与赵舒玉表现的克制与疏离,可仍是令白皎皎起了些许疑心。倒也不是她对人的情绪多么敏锐,只是她总觉得二人眼神相碰之时总有些闪躲,那相处的细节却又显得有几分暧昧。
而说起二人一同经历的困难之时,慧心与赵舒玉的神色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白皎皎的眼神,狐疑地在慧心与赵舒玉间来回扫视着,只觉得他们间的氛围与她和吕玄凌间的那股子亲昵有些莫名的相似。
眼神直白地观察了半晌,反倒令对面二人产生了心虚地感觉,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目光闪躲开来。
见此反应,白皎皎挑了挑眉,会心一笑,心下更是笃定了。
而经过彼此间的交谈,慧心亦知晓了吕玄凌与白皎皎何故来此南安。
原是吕玄凌与白皎皎一年前于北州游历,顺带降妖除魔之时,偶然发现常有人莫名死去。那些死者状似中毒,却并非中任何一种中原毒物,医者束手无策,中毒者常于出现症状后,不超过十日便血竭而亡,死状甚是凄惨恐怖。
经过观察,这些死者身上似残存着微弱的邪气,后便顺着这丝气息四处探查。本思考着可否是妖物作祟,可在终于寻见那正欲出手害人的凶手之时,却发觉其并非是任何妖物,而是人。
既非妖邪,那人所修之术又古怪陌生,身手灵活、神出鬼没,一身道法修为的吕玄凌自是无法如收妖那般轻松解决。而白皎皎虽怀压制性力量,却因身受禁制,无法过多对人出手,只能对付妖魔鬼怪,故而二人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狂妄之人从眼皮底下溜走。
好在吕玄凌与白皎皎的出现足以令那人感到威胁,何况还打断了他多次对常人下手的机会。于是便趁打斗之际溜走,离开北州之境,另寻他处下手。
可这人在北州戕害不少人命,作恶多端,吕玄凌怎会打算放过他?故而计划着将其抓住,带回齐云山,让山中的师傅们定夺,或许也能知晓他所学之术,今后对其术亦能有所研究和应对。
然那凶手虽身手不敌他与白皎皎,可脚步却是分外之快。
每每到一地寻见那人的身影之时,相斗不过一会儿,那人便引来蛇虫之类的毒物拖住他们的脚步,而后又放出毒烟迷雾,趁机溜之大吉。
吕玄凌紧追不舍,那凶手一路逃窜往南,最终进入了南安国境内,自此再难寻见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