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的女仆咖啡店，一辆紫色机车开来停在路旁，窗口处苏副女仆长坐在那，抿着咖啡，艳红大尾巴摆在身后。
“坐吧。”她说。
“晚上好苏副长，关于丽塔……”他不知道大晚上有什么关于女仆的事，隐约觉得有些不好。
“有件事，”苏副长的眼睛藏匿在眼镜后面，闪动着狐狸的狡诈：“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
“你应该知道，丽塔大人只是暂时服侍你吧，而这个时间大概在三个月之后就要走到尽头。”
她要走了吗……泽空有些失落，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当说出来，就产生梦想破碎的感觉。
苏副长观察着他的反应，站起来直接离开咖啡馆，丽塔大人希望她不要告诉主人，所以这次是她自作主张，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泽空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司门口，女仆丽塔正在冷风中等候他回家，主人大晚上突然出去，让她很是担心，关切的询问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去陪凯瑟琳吧。”
他一个人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
……
翌日清晨，由于忧心昨日泽空的情绪，女仆端着热牛奶，比平日更早地打开他的房门，意外地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天未亮，鸡未啼，紫色机车停在女仆公馆门口处，摘下头盔，泽空露出脸庞。
门外警惕的两名龙女仆对他放下戒心，“欢迎回家，主人。”标准而不卑微的女仆礼。
他还是受不了其他人这么称呼他，客气说：“叫名字就好，我就一临时的。”
“抱歉主人，”她们头上的椅角放得更低，长着龙磷的尾巴贴在地面上：“我们没有资格直呼您的名讳。”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女仆们对待他超过了体验卡的范畴。
说明来意之后，一位尖耳的绿发精灵女仆带领他前往，另有两位女仆跟在他身后服侍他。
再次步入这个庄园，依旧是那么宽大，花园绿意盎然，空气清新宜人。
一路上遇到的女仆都朝他行礼，大部分都是像小白这样的亚人，像他这样的纯智人很少，女仆们似乎在偷偷的打量自己，仿佛在注视什么珍禽异兽，却又带着一丝尊敬。
进入建筑，他们来到2楼的一间书房前，精灵女仆敲响门扉，檀香木大门推开。
和想象中顶头上司坐在办公桌前，审视小职员的他不同，苏副长在他进入公馆时便已知晓，在此恭候多时，此刻站在门后向他行女仆礼。
大门随后紧闭，两名女仆守候在外头。
书房内很宽敞，书桌上整齐地放着古老的书籍和卷轴，看不到任何现代设备，羽毛笔、砚台，连照明都是用的高脚蜡烛，仿佛19世纪的欧洲书房。
“主人找下属，所为何事？”她明知故问。
泽空实在顶不住了：“苏副长别玩了，我来这是为了丽塔的事。”
“你想知道些什么。”她恢复常态。
他问：“丽塔在时间结束后会去哪？是留在公馆吗。”
“并不是，她说她要回到家乡。”丽塔是异界人，回到家乡自然指的是回往异界，凯瑟琳也是那的人。
那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世界。
“那，我能在任期结束后继续聘请她成为我的女仆吗！”泽空说出想法。
“哦。”苏副长来了兴致：“我们女仆的规矩你应该懂，只有两个办法能让我们服侍。”
“一是真心，只要女仆愿意，她可以无条件永远服侍您，丽塔大人是这样的，你大可这么做。”
事实的确如此，只要他一句“留下”丽塔决对会答应，因为她对泽空是真心的。
可凭什么呢？丽塔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又为她做过什么呢？连个基本的工资都没有，感觉自己就像是利用感情的无情资本家。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苏副长：
“钱，支付足够的报酬，可以与女仆签订公平公开的契约，当然这也建立在女仆自愿上。”
“但是，”她提醒到：“你应该能够猜到她的身份吧，有一点可以明确告诉你，她是无价的，因为从未有人能够用金钱打动丽塔大人。”
泽空不死心地握拳：“能告诉我您的价格吗。”这样才好有个底。
苏副长走到书桌后，想了想回答：
“8700万。”
“日元？”
“欧元。”
泽空差点抽风，6亿人民币！一个cctV大楼的造价才5亿，就是把他卖了，榨成汁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十年？”又试探道。
“一年，”苏副长：“这还是很多年前的价格了，现在我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培养女仆中。”
“贵吗？”她反问：“我精通两界20种主流语言，无障碍交流60种使用人数超过100万的语种，15种失落语言。”
“能阅读禁书、法咒，掌握禁忌魔法，拥有三十二个国家颁布的107个博士学位，包括法学、经济学、数学、哲学、兽医学等。
还有八十类终身大魔导师的称号，参与并提出有较意见的国家工程有72种，包括光刻机、太空蠕虫计划。”唉，可惜再深入要签保密协议，所以她有一半无法深造。
苏副长继续：“学习并通过了各地9种女仆礼仪，最重要的是女仆公馆的所有课程全部满分。”
“获得过架驶证A1、A2、c1…战斗机、驯龙证…不过那些大都过期了。”
“会汽修、打灰、编程语言、操纵数控机床、美容美发、手术针灸、占卜测星座、手扶拖拉机…”
“还有……”
“师傅别念了！”陆泽空求饶，人形博物馆、人形金砖都不足以形容这些履历，不论在那方面她都能成为最顶尖的存在。
这么想来，每年6亿还是太便宜了。
苏副长提了下银框眼镜，补充道：“我还上过月球，两次。”
泽空询问，“丽塔也会这么多吗？”
“并没有，论学识丽塔大人的确远不及我。”苏副长回忆过往：
她年轻时是何等惊才绝艳，心高气傲，自认谁都不服，直到遇到了女仆丽塔。
她语气流露着尊敬与崇拜：“她是我见过的，最能称之为‘女仆’的人，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向往她和身上的女仆之道，才来到此处成为一名女仆。”
有个故事是这么讲的：街上的鹦鹉店内，一只会三国语言，又毛色漂亮鹦鹉卖3000，会八国语言的卖8000，而一只老掉牙的丑鹦鹉却卖三万块。有人问为什么这么贵，它是会十国语言吗？
而老板却摇头，回答：“因为那两只鸟都听它的。”
丽塔能够让这些能人心服口服，就足以见她的伟大，他并不了解他的女仆。
“不过我还是会努力挣钱的！”泽空想着丽塔的淡金色眼眸生起勇气。
没有经过努力得来的东西，人是不会珍惜的，苏副长内心欣慰，能有此决悟才不枉大人跟随他。
临走时，泽空不禁好奇问：“那么苏副长您几岁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转身背对她的脊背都在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