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水楼虽说价格算不得有多贵，可便宜这个词，总归也是够不上的。
像他们这样，能一连这么多天，甚至连位置都不换的，还点上这么多菜的，着实罕见。叫其他的那些个掌事，就算记不住他们也难。
每次瞧见他们到了酒楼，那眼神就跟瞅见了财神爷似的，争相恐后地跑上去迎接。
只是，师徒二人这回只是短暂地在京城停留，就算再不愿，也总归有离开的日子。
眼见着离开的时间一点一滴地缩短，孙大师总算忍耐不住，提前去招呼了掌柜，要求见见东家。
毕竟是个这么大的客户，断然不能直接拒绝他的要求。
偏又恰巧，虞锦扇前段时间，忙着进行与苏府的合作，这才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什么时间过来。
今天赶巧，手头的事情都处理了差不多了，便赶回来瞧瞧靖水楼的状况。
“请问两位客官，见我们东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掌柜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若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效果。”
自己想着的这个，可不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嘛，只怕光是由掌柜的，还没有办法做这些大的决定。
多次确定了之后，这才被请进了楼顶的厢房中。
虞锦扇手里举着一册书卷，正在细细地翻看:“听闻几位说道，有一件关于靖水楼了不得得大事，敢问能否告知？”
能够跟酒楼挂上关系的，自然只有吃了。
只是，能被端给客人品尝的，大部分都是她已经经过绝大多数次实验之后，已经确认达到最佳的了，还真没想到，有人能继续提什么意见。
倒也不是虞锦扇思维受到了什么禁锢，只是除却在味道上做出什么改变，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找上自己。
孙大师跟着坐下来，接过了小厮递过来的茶盏。
他平生最厌恶那些卖弄关子的，没找到这一回儿，竟然自己也弄起了这么一招:“老夫第一次见到外头的牌匾之时，就有些决定名不其实。”
“倒也正常。”
虞锦扇又翻开了一页，她还记得，自打靖水楼刚开业，或又是挂上牌匾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不过是个懂得讨好皇家的走狗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味道。
只是每一回有这么一个质疑的人，进来尝过之后，立马便成了靖水楼的忠实粉丝。
见她语气依旧平淡，似乎丝毫没有被自己的任何一句话震撼到，或又是拉起任何不满。
孙大师只得承认，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佛系的东家。也怕自己再继续绕着弯子，引起她的不爽，继续说道。
“可老夫尝过以后，只觉得这样的味道，不应该仅仅存在于京城。若是能开遍整个中原，岂不是更好？”
说到底，他就是想着，待自己离开之后，没法再尝到这样符合自己口味的菜肴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个话语，没能吸引到虞锦扇一分一毫，那么现在的这一句，还真是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
若是能多开上几家分店，对于她，或是归南钰而言，无意中又能增加不少筹码。
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又开始在脑海中思考起来这件事的可行性。
眼见她似乎有动摇的迹象，孙大师立马又继续补充了几句上去:“如若能多开几家分店，不仅利益能够增多不少，就连影响力也能继续增多。”
这句话确实戳到了她心里的某个点，任何人出来做生意，想不继续增加自己的规模，也着实不太可能。
现在在京城做成了现在这么一番模样，都可以算得上是到达了最顶端了。
若是能开起分店，一定意义上而言，确实对靖水楼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但她也还是，想再听听其他人对于分店的意见。毕竟若是远离京城，别说是管理了，光是传句话都颇为困难。
虞锦扇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跑过去看些什么，自然不好打算。
再者，食材在不同的人手底下，味道如若出了任何偏差，又难免不会对靖水楼产生反观。
“老先生可有何高见？”
这句话也算是正好问在了他的心坎上，说起来，孙大师心里，还的的确确有那么一丁点的想法。
在脑海中细细构思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道:“东家可有想过，如果由现在的规模，直接分支出去，未免太过困难了些？”
确实，虞锦扇点了点头。
且先不说投入进去的资金和精力，光是人手，都成了一个极大的困难。
前期需要好好培育烹饪的手法，还要提供足够的菜蔬来源。到了后期，则还需要时时刻刻保证菜肴的质量。
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就能够轻易完成的。
见她也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孙大师这才有把握，待会儿能说通这个计划。
也是这几日，从其他食客口中，才得知随着靖水楼的日益发展，周边也有越来越多的酒楼，开始纷纷效仿。
开玩笑，这只要能做得像，就能得了钱的法子，谁不想也跟着学上一手。
京城的这些个厨子，确实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不错，只是微微尝过那么几次，再外加上观察了几次菜农进出时，扛来的东西，便大致能猜出他们烹饪的东西了。
就算技术差些的，根据这些个东西，多进行几次操作，还不是一样能摸索到正确的步骤。
这些个模仿靖水楼的店家，他也挑着去尝过了几回。
说实在的，除去一些边角，也就是一些配料没有用对味之外，精髓还是学了个一等一的像。
再加上价格便宜，一些家境普通的百姓，也更宁愿去到这样的小酒楼。
他们的口味，比不上像达官贵族那样细腻。仅仅只要有些相似，便足以满足他们平日的需求了。
靖水楼虽说大部分的的日常收入，都来自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世家大族，可若是长期如此，也难免会造成某些不必要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