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初打量着这堪称家徒四壁的房屋，再一次庆幸，自己跟苏瑞凌，就是个搭伴的面子情。
当初也不是嫌弃他瞎，那余茗荷丑。
主要是，他们出现得猝不及防不说，那余茗荷看着就不对劲，苏瑞凌又蔫巴。
如果不是遇见了许止这帮人，又无聊想吃吃瓜，他早就找机会跑路了。
许止他们暂住地，都比这里看着舒服。
霍子初忍不住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几十万晶核换个大腿，不亏。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笔横财。
一如温明朗看见奢侈品就走不动道。
炙热的两道目光一过来，他察觉到了。
扭头一看是傅暖意和许止。
脸上自得的笑容一收敛，换上一副乖巧弟弟的疑惑模样。
“找人。”
许止言简意赅。
霍子初双手一摊，特别无奈，“大白天，不太好找，芝麻是只黑猫。”
苏瑞凌站在衣柜前攥紧拳头，看着四处打量的续明睿，突然询问，“我们现在出门，你能循着味道找到她吗？”
续明睿是精神系特殊，才导致大脑和嗅觉异常出众，但他可不是受过训练的追踪犬。
更何况，程香雾被关在汽车后备箱里。
门口还能残留气息，是因为车辆等候开门，暂短停留过。
她用力挣扎，想发出声响，才散发出属于她的气味。
车辆启动了，风一吹，气味也就散了。
续明睿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他来的路上，很确定没闻到这种味道。
他有些无措，又愧疚的看了眼傅暖意和许止，才看向苏瑞凌，轻轻摇摇头。
对比其他人，他异能不算强，用处也不大。
一直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年纪小的男孩，总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强者，受到关注。
特别是续明睿，被他们救了，更想展现自己的能力。
哪知道，信心满满来了这里，没帮到什么大忙。
他看着苏瑞凌那一脸失望，绷紧唇线，垂下头。
能闻到气味，不代表他真能追踪到人。
挫败让他有些无助站在原地，双手搅合在一起。
苏瑞凌毕竟是社会阅历丰富的大人，一看他这样。
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这不怪你，是我要求太高了。对不起。”
续明睿总觉得他看上去有些冷酷，没想到他还会安抚人，眨眨眼，笑了起来。
许止跟霍子初说着晚上的事。
傅暖意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听到苏瑞凌的提问。
本想帮续明睿辩解几句。
她很清楚，续明睿如今异能不强，还做不到将来那么厉害，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追踪。
哪知道，看见苏瑞凌焦急的跟无头苍蝇似的，还能安抚续明睿。
那瞬间，对他有些改观。
原着中那个略带执拗，看上去有些大男子主义，不太讨喜的男主。
其实是不是读者们本身就戴上了有色眼镜？
他的家人都被丧尸吞噬，当然会无比痛恨丧尸。
他很多时候，希望自己独自面对危险，将程香雾护在身后，何尝不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温柔。
可在期待大女主的读者眼里，他难免显得独断专行。
不管是看书，还是看人，一旦有了偏向，难免会偏颇地去理解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而不是理性分析这件事，这个人。
傅暖意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苏瑞凌和续明睿，陷入沉思。
她异能还是六阶时，觉得苏瑞凌不好闻，是不是因为心里的不喜？
那么她觉得香的人，真的都是好人吗？
当初她凭借香臭来分辨的，是好与坏吗？
人性中有善有恶，她真的能仅凭气味，分辨出一个复杂的人吗？
她反思的入神。
许止交代完了霍子初，目送他出了门，转头一看，挑起眉梢。
自己女朋友盯着苏瑞凌入神？
他垂着的手攥紧，又松开，脸上的表情有片刻阴沉，很快收敛。
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苏瑞凌几眼。
没他帅，也不如他白。
小暖应该不会喜欢他这种。
嗯，不会！
许止调节着表情，挤出微笑，上前轻轻牵起傅暖意的手，温柔询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傅暖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头看他，“香雾姐可能被转移了，我们还待在这里有意义吗？”
“最好是找到关押她的地方，让小睿去闻一闻味道，可以记住绑走她那些人的气味。”
傅暖意眼睛一亮，用崇拜的目光盯着许止，“嘘嘘，你好聪明啊！”
她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还在想着如何把他们引去书里盛燃的老巢。
许止的办法，明显比她的有用。
有了续明睿的嗅觉，就有了指引，她也不需要费尽心思找理由了。
许止看着她的目光，笑容真切起来。
瞧，他不但比苏瑞凌帅，还比他聪明。
小暖才不会看上他。
他紧了紧牵着傅暖意的手，看向苏瑞凌，温声提醒，“我让子初出去走一圈，看看地形。如果你在基地有熟人，也可以带小睿去问问。
你们莫名其妙被袭击，被抓走，总有原因。或许还能找到沾染了你女朋友味道的人，说不定他有参与。”
苏瑞凌被提醒得回过神，一想到自己脑子都乱了，什么都想不到。
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小睿，跟我走一趟？”
“嗯，我陪苏哥走一趟。”
续明睿恨不得多做点事，彰显自己的用处，屁颠颠跟着苏瑞凌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许止和傅暖意。
听到关门声，许止拽了一把傅暖意的手，将她搂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下颌搭在她的头顶，再次询问，“小暖刚才在想什么？看着苏瑞凌这么入神。”
好酸。
苏哥都不叫了。
傅暖意在他怀里闷笑，抬起手，回抱住他。
淘米做饭这么多天，那力量越来越收放自如。
许止这次没有传来闷哼声，只是不由自主朝她挪了一步，贴得更紧。
“我就是看他安抚小睿，觉得他没我印象中那么不好。”
这个回答，不在许止的意料内，却撞入了他的心坎。
许止指尖拂过傅暖意的背脊，唇角勾起，心情愉悦起来，“你觉得他不好？”
傅暖意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回答，“这世上哪还有人能比你更好？”
许止恨不得将她分拆，一寸寸填入自己的血肉里，融为一体，永远无法分开。
心中花田在怒放，小鹿欢快的奔跑，他想大哭又想大笑。
“小暖，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我是丧尸。”
“……你比任何丧尸和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