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意是那种有了食物会松口的人吗？
很明显不是。
她甚至都不是人。
不管许止嗓音透着如何的酥软，如何叫唤。
对她而言，什么都没嘴里的蔓越莓酱重要。
就是太少了。
嘬几口没了。
她恨不得咬一口，吃更多。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侧过头，准备用牙齿咬破手指。
【不能吃人！】
魔咒再次响起。
傅暖意委屈的住了嘴。
许止被这心声说得透过气来，这才想起他真的一点不担心被小丧尸啃。
他红了脸，继续劝，“蔓越莓酱不多了，吃黑巧克力雾好不好？”
求你了，松嘴啊！
他恨不得呐喊。
指尖的触感让他抓狂。
傅暖意吃到了蔓越莓酱，也算稍微满意了一点。
一听还有黑巧克力雾吃。
歪头用眼睛表达：要呀，要呀，吃呢。
她这么一歪头，许止的指尖被柔软的舌尖划过。
他忍不住抖了下。
有股说不清的刺激，从尾椎骨一路窜上来。
“松手，先松手。”许止快要浑身颤抖起来了。
傅暖意乖乖松开手了，依然歪着脑袋看他。
许止忙不迭缩回手，无意识用拇指摩挲着一下食指。
没有湿润的感觉，可就是感觉很奇怪。
【呀，我的黑巧克力雾呢。】
许止连忙握住傅暖意的手腕，撇过头，努力平复莫名的感觉。
傅暖意吃了两种食物，更满意了。
【好吃呢，都好好吃！】
许止喉结滑动下，缩回手，“你，你乖乖在家……”
话说到这里，家这个字，让他愣了下。
是觉得有了同伴，也就有了家吗？
心底浅浅泛起了一股暖，冲淡了那些刺激。
许止转头看着傅暖意，又露出笑容，“你乖乖待在家，我出门找点东西，会快点回来。”
【找东西？】
傅暖意被提醒了，她也要找东西。
【要去呢。要去，跟着嘘嘘呢。】
许止听到这心声，无奈中带着宠溺，“好，那你跟着吧。”
他瞅了眼傅暖意脑袋上的咩咩。
它这会儿没有团成球，身下也没了晶核。
就那么直愣愣趴在傅暖意的头顶，湛蓝的小眼睛盯着他。
仿佛在说：老板，你终于想起我了？投喂啊。
许止从框里拿了枚晶核，轻柔放在傅暖意头顶，“那我们走吧。”
咩咩心满意足盘在晶核上面。
傅暖意乖巧跟着许止朝外走。
今天许止的目标，是找小区里敞开大门的房里，是否有可利用的东西。
估计是个大工程。
明天需要抽汽油，灌汽油，顺带再搞点晶核。
有了晶核，他好歹异能可以恢复，也能出发去超市了。
超市里的食物更多，到时候可以在超市待几天。
再找车和司机出发去西河市。
许止一贯目标明确，哪怕过去的人生被父母规划，那也是目标，必须达到。
这一栋都是三户人家，鼎足相对。
不过这楼至少有三十层高，电梯无法使用。
许止这瘸腿着实够呛。
傅暖意爬得倒是很轻松，还顺带锻炼了爬楼技巧。
能健步如飞后，她学会了爬楼梯。
二楼三个房门都紧闭。
许止也不会撬锁，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中间的房门虚掩着。
许止慢慢靠前，站在门边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任何声音。
他现在已经不敢过分依赖自己的异能。
听不到丧尸喊饿，也不意味着没有丧尸。
警惕地听了一会儿，他抬手，用食指轻轻一戳，准备把门戳开。
食指戳着门，带着谨慎，一点点用力，绷直了整根修长的手指。
许止无意瞟了眼身边安静的傅暖意，愣住。
傅暖意盯着那根盛产蔓越莓酱的白皙手指，平时亮闪闪的大眼，此时湿漉漉。
如一只渴求肉骨头的小狗狗。
只差一根尾巴摇来摇去。
湿漉漉、圆溜溜的眼，闪烁着动物意图猎食的本能。
透着危险的光。
许止没有觉得危险，莫名想到了之前那一幕。
耳垂从一点粉，渐渐蔓延到耳廓，最后两只耳朵粉了、红了，如四月恰好的樱桃。
既红又嫩，水润光泽，如能滴水般诱人。
他唇嗫嚅下，将所有的不安咽下。
不是来源自害怕的不安，而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的不安。
那双眼，很好看。
好看的不像是丧尸该拥有的眼。
许止颤了下指尖，缩回手，伸出了完好的脚。
悄悄瞅了眼身边。
傅暖意如同护食的小狗狗，那双眼随着他的手指挪动。
许止深吸一口气，喉结滚了滚，握住她的手腕，放柔了声音，“饿了？”
【喜欢蔓越莓酱啊。喜欢呢。】
傅暖意对于食物来者不拒，发觉他又给黑巧克力雾吃，眼睛亮了。
再也不是打算狩猎的目光。
许止暗自松口气，撒开握着她的手，用脚将门踢个半开，里面的确没有丧尸，也没人。
房间依然很凌乱，玄关边还堆了不少没有拆封的快递盒。
傅暖意又混了点食物，很满意。
晃晃悠悠进去了，跟巡逻自家地盘似的。
许止轻笑一声，也没管她，先去了厨房。
厨房里东西还不少，估计这家人走得匆忙，还喜欢储物。
关键是还有真空包装的一些菜，看着还算行。
许止这几天都是啃饼干，连忙找了个口袋将能装的食物装起来。
走出厨房，傅暖意开始对没有拆开的快递盒感兴趣。
俯身用指尖戳着快递盒，一戳一个洞。
圆乎乎的洞口，让她玩得不亦乐乎。
许止发现，他家小丧尸特别能自娱自乐，一点不用他操心。
饿了也不会胡乱喊，就用那双眼盯着他。
他凑到傅暖意身边，将快递盒拿起来，拿出折叠水果刀，拆了几个。
发现里面有新买的棒球帽。
好几顶黑色棒球帽，图案各不同。
他选了一个可爱的图案，拿起傅暖意头顶的咩咩，将棒球帽给她戴上。
戴上棒球帽后的傅暖意，更像个人了。
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虽说看不见那双大眼，也遮住了青紫的肤色。
傅暖意被帽檐遮住，看不见了，很不满。
心声有些慌乱。
【嘘嘘。嘘嘘。】
许止将帽檐抬了抬，“戴着吧。保护头发。”
傅暖意不知道保护头发的意思，歪头看他。
许止笑了，将咩咩放回帽子顶，轻轻敲了下帽檐，“小咩喜欢。”
傅暖意很容易为了食物妥协，乖乖低头，继续戳快递盒。
许止笑容不止，看了眼她青紫的手背。
等他找到口罩和手套，给她一戴上，不注意看，看不出这是个丧尸。
到时候他们行走更方便，等他报了仇之后，可以走更远的路，看不同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