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疲惫，白启本想问的很多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能说这一次算是赌对了，赌观音的立场确实是站在他这一边，赌他猜测关于自己的事情没错。
“菩萨，您如果不着急走，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吧。”
“如此甚好，那便叨扰了。”
不过可能是怕自己的模样给别人徒增压力，观音又变成了他的马甲关殷儿。
“这身份不是已经在他们面前揭晓了吗？”白启有些好奇。
“只是觉得这般姿态更加轻松些。”
您是轻松了，我遭不住啊。
看到观音化作的少女冲他甜甜一笑，白启又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先入为主，总觉得这位菩萨其实是男身，他的这些行为会对白启造成巨大冲击。
但如果把观音当成女性看，倒是自然许多。
反正菩萨也不谈性别，所相皆是虚妄。
带着关殷儿，见到了明月小道童，让他给自己这位朋友也安排了个房间。
明月早就没了一开始那么大的敌意，加之白启一行人的所作所为也算是为了他们师父。
此时镇元子不在，他对待白启的态度已然超出了对待客人的程度。
毕竟说到底他还有个镇元子的结拜兄弟身份在呢，如同对待镇元子一样对待白启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看他把自己当成这里主人一般的态度，关殷儿小声嘀咕道：“你这家伙，也是真不客气。”
“嘿嘿，我这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他。”
虽然是事实，但他用这个表情，在这个语境下说出来，总觉得他臭不要脸。
关殷儿翻了个白眼，独自在屋内休息，瞥了眼白启。
“你还不走，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菩萨您愿意讲，我肯定是愿意听的。”白启认真道，“但您要还是云里雾里的，我也听不懂啊。
所以我打算在这儿替您护法，期间您要是想到了什么，只管说，我肯定是不会主动问的。”
“你还替我护法了。”关殷儿无语道。
这儿到底是镇元子的道观，还能有什么妖魔鬼怪来侵扰不成。
再说了一般的妖魔鬼怪她也不会怕好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害你，甚至连杀你的本事都没有。”
“哇，菩萨，咱都是明人，咋还说暗话呢。”
白启夸张的比了个圆形，“您刚才‘呼啦’一下子，给我胸口开了那么大个洞，这叫没杀我的本事。”
“贫僧不喜杀孽，也不是主管杀伐的菩萨，何来取你性命的能力。”
见他还想说，关殷儿终于道出实情。
“是你自己将一缕魂魄残片留给了我，希望我能在关键时刻摧毁。”
我自己？
白启正奇怪呢，一寻思，这说的应该是原来的孙悟空吧？
“你无需感到奇怪，上一次轮回之中，你曾经帮助过我一回，我于是答应了你这个要求。
除此以外，我答应过一个人，替他完成一件事，我应该与你说过。
这个人你认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但你切记不可说出他的名字。”
白启闻言明白了大半，这意思莫非指的是师父菩提祖师吗？
关于不能说他名字这件事，白启和小白在离开三星洞的时候也收到了类似的嘱咐。
当时原以为和原着被人解读得出的原因一样，是担心甚至预料到孙悟空惹了事，会报出师父的名号之类，因此特地与他撇开关系。
现在看来，师父他老人家似乎在布一场很大的局啊。
不让自己说，也不让观音明说，只怕不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知道，而是为了避免被天道察觉。
心知肚明，但白启没有提出来。
“难怪当时菩萨您那么慌张，估计也没想到会给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吧。”
白启想到了她当时那副慌慌忙忙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的出声。”关殷儿持续无语。
哪有人说自己生死的话题的时候还能笑出来的，还能经常死，已经习惯了不成。
“贫僧习惯了医治，依靠着玉净瓶救治世人，驱邪除妖也大都只是感化。”
她有意无意的晃悠着双腿，看向白启道：“已经不止多少年未曾取过生灵性命，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个。”
“那我该感到荣幸吗？让大名鼎鼎的观音菩萨亲自出手干掉我？”白启做思考状。
“……”
这猴子说话是真气人。
“我只知道，那枚魂魄残片一旦摧毁，你将毫无生还的可能，无论是天底下的谁来了都无法救活你。
当时也只是捏碎了一个小小的角，就看到你身受重创，乃至魂魄都受损，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此外我早就知晓，你一旦在西行没有结束前出事，会让这方天地摧毁。
哪怕提前将影响降到了最低，那副天崩地裂的景象依然在飞速蔓延着。”
看到她脸上不免挂上了一丝忧愁，甚至隐约有些害怕的样子，白启突然有些恍惚。
原以为他们这些高高在上，对凡人而言处于神话之中的仙人，菩萨，不会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却不曾想，他们也和凡人一样，也有内心所担忧，所惧怕的事情。
看着这位此时顶着未经人事少女外表的菩萨，白启不知怎么想的，安慰道：“别想这些了，我这不好好活着呢吗。
不管是西行的路上，还是西行结束后，我都不会死的，我哪有那么容易稀里糊涂的把命丢了。”
闻言，关殷儿转而露出笑容，一如往日在白启面前所表现的那样。
“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是不希望这个被那群愚笨之人玩弄的支离破碎的世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毁掉罢了。”
“怎么和开玩笑似的，世界还能说毁灭就毁灭的……”
白启其实到现在都有些不真实的感受，怎么扯着扯着就到了世界毁灭，那他还能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成。
怕是穿越错地方了吧。
看到关殷儿晃悠着小腿，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白启终于鼓起勇气。
“菩萨，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您别见怪啊。”
“你问吧。”看得出来，她确实心情很好，还没听到问题呢，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那个，您到底是男是女，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关殷儿的动作停了下来。
“菩萨？”
下一刻，观音微红着脸，一个巴掌隔空扇出。
说着不擅长杀伐之术的她，瞬间使出了一记佛光形成的巴掌，给白启直接掀飞了出去。
白启在空中思考着。
既然在少女形态下，这么抗拒自己问这种问题，那观音肯定是男的没跑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