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的难度并没有程杰说的这么大。
林澈按了一下门铃。
门就开了。
只是里面的面孔却让他有些震惊。
“薇薇姐？”
柳疏烟隔着防盗门的缝隙朝里面喊道。
“疏烟？林澈？你们怎么来了？”
陈薇薇同样有些惊讶。
“薇薇姐，我来找朋友呢，这是政通花园1区9栋1单元30几？”
林澈的第一反应是找错了，第二反应是陈薇薇和这个张清华有什么联系。
不过就在家里，似乎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吧。
“这是301，你朋友住哪里？”
陈薇薇笑着说道。
顺手将防盗门打开了。
林澈心中咯噔一下，在去留之间徘徊。
张清华也住在301。
这踏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薇薇，谁在门口啊？”
屋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问话。
“爸，是我两个朋友呢，还有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柳疏烟。”
陈薇薇回过头。
“赶紧让你朋友进来坐吧。”
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金丝眼镜围着白围裙的张清华提着锅铲走了出来。
这张脸林澈上午查履历研究张清华性格的时候看到过，所以记在了心底。
“爸，他们是来找...”
“叔叔好，刚才在小区门口正好遇到了薇薇姐，我们就来拜访一下，有些唐突，叔叔见谅啊。”
林澈虽然有些诧异，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了，朝着张清华解释道。
张清华姓张，陈薇薇姓陈，这俩人却是父女关系，大概是两人离婚之后张薇薇改了姓。
“进来坐吧，既然是薇薇的朋友，这礼物我是不能收的。”
张清华看了一眼林澈手里的两提礼盒，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还是平淡，眼神却是凌厉的光芒。
“林澈，快进来坐吧。”
陈薇薇没有工作时候的飒爽和严肃，笑得满脸霞光。
“叔叔，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酸梅味的王老吉，还有一箱我们家乡本地产的茶叶，是我们个人感谢您给柳疏烟在春晚大舞台展示自己的机会，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嫌弃。”
林澈将礼品放在门厅柜的角落，对着张清华说道。
“来做客我欢迎，送礼的话，提回去。”
张清华位高权重，自然知道这酸梅味的王老吉是什么意思。
酸梅韦德王老吉，和萝卜馅的月饼，自家地里长出来的玉白菜是一个道理。
缝纫机技术进修学院的入学门票。
“爸，你别对我朋友这么凶啊，他们又不是你的下属，林澈，疏烟，来，过来坐吧！”
陈薇薇对着张清华撒了个娇，然后笑吟吟地要将林澈和柳疏烟引到客厅里。
“你们随便坐，薇薇，给你朋友倒茶，我去厨房，灶上还炖着菜呢。”
几句寒暄之后，张清华慈爱地摸了摸陈薇薇的脑袋，转过和蔼地对林澈两人说道。
坐在沙发上，陈薇薇端来两杯茶水。
“林澈，你们不是找朋友吗？你们的朋友就是我爸？”
陈薇薇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澈。
“哈哈，薇薇姐，没想到你爸是张市长啊，果然将门虎女啊。”
“是不是后悔没早知道？你们来找我爸有啥事啊？”
“没什么事，就单纯地感谢一下张叔叔，要不是他开口，柳疏烟也没有这么个上江州卫视的机会。”
林澈的语气真诚，笑容淡定，让陈薇薇都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是这样的吗？疏烟？”
陈薇薇于是使用迂回战术，向柳疏烟进攻。
“是啊，薇薇姐，我们本来是来感谢张叔叔的，没想到张叔叔竟然是你爸爸。”
“哈哈，疏烟我相信你，其实你们不用谢他，是我找他求情的，对了疏烟，明天我们就要彩排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我们？薇薇姐，我们一起彩排吗？”
柳疏烟诧异道。
“是啊，你唱歌，我们单位负责台上伴舞呢。”
...
两个女人聊了起来，林澈端坐在沙发上，细细地品着老干部日常喝的茶叶。
“小林，进来下，我这里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厨房里，张清华喊了一声。
“爸，我来帮你吧？”
“没事，薇薇姐，你坐着，做饭是男人的事儿，瞧我来给你露一手。”
林澈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抛出一句仙女言论。
将陈薇薇哄得喜笑颜开，乖乖地坐了下来。
走进厨房。
“小林，刚才我查了你的履历，你们来找我是想求什么？”
张清华在厨房里倒也没什么可忙的，真是目的也不过是想单独和林澈开诚布公地谈论清楚。
“张市长，之前玩家盒子公司有个在全市开设连锁网吧的提案，申请了好多次，一直没有结果，我就想来拜访一下您，问问您的看法。”
林澈也没有藏着掖着。
张清华开诚布公，他也没必要绕圈圈，否则徒增张清华对他的反感。
“网吧连锁？现在老百姓对开设网吧网络游戏这一块的意见很大，我们的决策也必须得遵循民意啊。”
张清华对林澈的直话直说很满意。
“张市长，网吧网游，堵不如疏您应该比我清楚，相比起毫无章法地散乱经营模式滋生出来大量的黑网吧，连锁网吧的模式也更利于配合管理未成年人禁入政策，而且场所治安消防方面我们也都会进行严格地管控。”
“连锁网吧这个概念其实没问题，但是网吧证发不了，这个数量限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张清华深深地打量了一眼林澈，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拒绝。
“明白了，如果我们在各个区收购一些网吧证，这个网吧连锁就可以做？”
对于林澈的文化，张清华微笑回应，没有点头。
但也没有摇头。
不置可否，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礼物你带回去，这些事情，我能给你的方便，都是政策内的，送礼就违反了规定，把事情弄复杂了，至于薇薇，你拿她当朋友，那你们就单纯地做朋友，不要把这一套拿到她那里去，明白吗？”
说到后面，张清华的语气有些严厉，眼里闪过一丝威胁。
“明白了，张叔叔。”
林澈平视这张清华的眼睛，表情平静。
既然做朋友，就做朋友，有纠葛就说不清楚，无论利益和感情。
毫无疑问，张清华的软肋是陈薇薇，
搞定陈薇薇，就是搞定了张清华。
林澈可没那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