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岭南,空气中弥漫着谷物成熟的燥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
郁林郡桂平城外,金黄的麦浪在秋风中翻滚,本该是丰收的盛景,此刻却成了修罗场。
“快!动作再快点!割完这片立刻撤!”
百越盟的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吼着,汗水混着尘土从他脸上淌下。
数千名雷霆之怒的玩家如同蝗虫般在麦田里疯狂收割,成捆的麦子被粗暴地堆在一起。
他们身后,桂平城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轰隆隆——!”
沉闷的蹄声如同远方的滚雷,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可闻!
地平线上,两道钢铁洪流破开麦浪,如同死神挥出的镰刀,一左一右,狠狠犁向正在收割的玩家队伍!
左边,白马银枪,如霜似雪!
赵云面色冷峻,龙胆亮银枪斜指苍穹,身后千骑白袍翻飞,蹄声如骤雨!
右边,须发皆张,如渊似岳!黄忠手持宝雕弓,鹰目如电,身后千骑玄甲如墨,杀气腾腾!
“骑兵!是骑兵!”
“快跑啊!”
“回城!回城!”
田地里瞬间炸开了锅!玩家们惊恐地丢下镰刀,抱起刚割下的麦捆,亡命般向城池方向奔逃!
“全军止步!”赵云清喝一声,声音穿透喧嚣,“弓弩准备!瞄准——放!”
“止!”黄忠苍劲的声音同时响起,“弓手三轮速射!目标敌群!”
两支骑兵洪流在麦田边缘戛然而止,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惊人的纪律性。
为了最大限度保护田地,避免踩踏宝贵的粮食,他们选择了最克制却也最致命的攻击方式——弓弩覆盖!
“嘣嘣嘣——!”
“咻咻咻——!”
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动声和箭矢破空声瞬间撕裂了空气!
两片致命的乌云腾空而起,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麦田中奔逃的玩家!
“噗噗噗噗……!”
“啊——!”
“我的腿!”
惨叫声、利箭入肉声、麦秆被射断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箭雨无情地覆盖了整片区域。
玩家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
有人被射穿了咽喉,有人被钉在地上,有人抱着插满箭矢的麦捆痛苦翻滚。
鲜血迅速染红了金黄的麦浪,浓重的血腥味压过了谷物的清香。
“不要管麦子了!空手跑!快!”
小头目目眦欲裂,嘶声力竭。
然而,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更跑不过飞驰的箭矢!
每一次弓弦响起,都有大片玩家扑倒在地。
三千多人的收割队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在精准而冷酷的箭雨覆盖下迅速消融!
侥幸冲到官道边缘的,也被游弋的骑兵小队追上,刀光闪过,身首异处!
桂平城头,接到急报的许欢颜和仇沧海脸色铁青,看着远处麦田里上演的屠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周泰!陈武!徐盛!”
许欢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带所有骑兵!立刻出城!给我把那些骑兵撵走!把兄弟们救回来!”
“得令!”周泰、陈武、徐盛抱拳领命,迅速点齐城内仅有的千余骑兵,打开城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了出去!
虽然他们的战马多是南方矮脚马,速度耐力远逊于北地良驹,但此刻也顾不得了。
城外的赵云和黄忠早已看到这支出城的援兵。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顿生。
“子龙,左边归你,右边归我!”黄忠低喝一声,拨马便向徐盛率领的那一队骑兵迎去。
“汉升小心!”赵云长枪一摆,白龙驹化作一道闪电,直扑冲在最前面、赤膊着上身、肌肉虬结如同铁塔般的周泰!
“来将通名!”周泰挥舞着环首大刀,声若洪钟,试图以气势压人。
赵云根本不答话!两马交错瞬间,龙胆亮银枪化作漫天繁星,瞬间刺出七点寒芒!
枪枪不离周泰胸腹要害!快!快到极致!准!准到毫巅!
周泰惊得魂飞魄散,拼命挥舞大刀格挡,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如爆豆般的金铁交鸣!
火星四溅!强大的力道,震得他双臂发麻,紧接着肩头、胸腹的甲叶连接处传来剧痛!
“嗤啦!嗤啦!”
赵云枪尖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挑飞了他肩甲和胸甲的系带!
沉重的甲叶瞬间脱落!
周泰只觉得身上一轻,上半身顿时凉飕飕的,只剩下内衬的布衣!
他惊骇地看着自己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又羞又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云手腕一抖,枪尖如同灵蛇般在他双臂外侧连点数下!
“噗!噗!噗!”
几个血洞瞬间出现在周泰粗壮的手臂上!虽然不深,但剧痛和屈辱让他怒吼出声!
另一边,徐盛正指挥骑兵包抄,试图用箭雨压制黄忠。
黄忠须发皆张,宝雕弓如同满月!
“连珠箭——!”
咻!咻!咻!咻!
四支狼牙箭几乎首尾相连,化作四道撕裂空气的死亡流光!
徐盛瞳孔骤缩,拼命伏低身体,躲过了第一箭!第二箭擦着他头盔飞过!第三箭射中他战马脖颈!
战马惨嘶一声,轰然栽倒!第四箭,如同索命符咒,精准地射穿了他仓促间格挡的手臂。
巨大的力量将他带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瞬间被冲上来的汉军骑兵按住!
陈武看得肝胆俱裂!
他刚想冲上去救周泰,却见赵云冰冷的枪尖已经指向了自己!
再看看远处被生擒的徐盛和光着膀子、手臂流血、狼狈不堪的周泰……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撤!快撤!”陈武当机立断,拨马就逃,同时冲着周泰大吼。
“幼平!走!”
周泰也知大势已去,狠狠瞪了一眼如天神下凡般的赵云,捂着流血的手臂,调转马头,跟着陈武亡命般向城门逃去。
桂平城头,许欢颜和仇沧海看着周泰光着膀子、狼狈不堪地逃回来,再听到徐盛被俘的消息,脸色难看得如同锅底。
“妈的!”仇沧海气得一脚踹在城垛上。
“三千多兄弟!全交代在麦田里了!连收的麦子都带不回来一根!”
周泰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瓮声道:“敌将枪法……太快!我一时大意……”
“大意?”仇沧海指着城外正在耀武扬威、清点战场的汉军骑兵,声音都在发颤。
“那人长什么样?使什么兵器?”
周泰回想那惊鸿一瞥,心有余悸:“白马银枪,阔面重颐,眉如墨画,目若朗星,极其英俊……”
“赵云!是常山赵子龙!”许欢颜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你败给他……不冤!”
“另外那个老将,箭法如此恐怖,连徐盛都……”
“黄忠!肯定是黄忠!”
仇沧海一拳砸在城砖上,指节破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妈的!赵云、黄忠、还有吕布、典韦、张辽、龙且……还有韩星河那支打不死的鬼骑兵!个个都是怪物!”
“我们这边……就算主公亲自来,最多也就是战平其中一个!想杀一个都难如登天!”
一股无力感瞬间笼罩了城头,顶级名将的恐怖战力,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城外晃悠!”仇沧海眼中布满血丝,如同困兽。
“挖!给我在所有官道、要冲挖壕沟!立拒马!把所有的床弩、蹶张弩、神臂弓都给我搬出来!”
“十架不够就一百架!一千架!组成弩炮阵地!用人堆,用弩车堵!看他们骑兵敢不敢撞上来!”
许欢颜眉头紧锁:“这法子能暂时挡住他们骑兵的机动,可……代价太大了!”
“几十万人撒在野地里,光是粮草消耗就难以想象!而且……我们耗得起吗?后方粮道……”
“耗不起也得耗!”仇沧海几乎是吼出来的。
“除非我们现在就放弃所有城池,灰溜溜地滚回江东!”
“否则,就只能拿人命和物资,跟他们的骑兵死磕!”
“一万人的运粮队他们敢劫,就派十万人!带上几百架弩车随行!”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江东玩家们如同巨大的工蚁群开始疯狂运作。
一条条深沟在官道上被掘开,一排排尖锐的拒马被钉死,一具具狰狞的床弩、蹶张弩被拖拽到预设阵地,黑洞洞的弩矢闪烁着寒光。
数十万玩家依托地形,在通往各城池的必经之路上,构建起一个又一个以强弩为核心的“钢铁刺猬”。
远远望去,官道如同布满荆棘的死亡长廊。
几天后,当赵云、赢华再次率骑兵试图袭扰时,面对的就是这密布陷阱、弩车林立的阵地。
骑兵引以为傲的机动性被彻底锁死,强行冲击?狭窄的通道被拒马堵塞,两侧是深沟,正面是无数蓄势待发的强弩,冲上去就是活靶子!
走小路?荆棘密布,毒虫横行,战马频频被叮咬受伤,行动迟缓,很快就会被闻讯赶来的江东玩家大军围堵。
收获变得微乎其微,付出的代价却开始增加——宝贵的战马因毒虫叮咬或踩中陷阱而受伤减员,局势瞬间变得胶着。
“将军,怎么办?”赢华看着远处那如同刺猬般的弩车阵地和密密麻麻的人头,眉头紧锁。
“强攻伤亡太大,绕路又收效甚微……”
赵云勒住白龙驹,冷峻的目光扫过那片死亡地带,最终缓缓摇头:“朝廷禁军,不能如此折损。收兵!”
战局似乎陷入了僵局,江东帮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用血肉和器械铸成了一道道锁链,暂时困住了南越的骑兵蛟龙。
然而,当许欢颜看着后勤官呈上的、如同雪片般飞来的物资损耗清单和粮草消耗报告时,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铁壁,是用金山银海堆砌的,又能撑多久呢?
十个鬼骑兵和一百尸兵出击,虽然人数很少,但是可以无损消耗。
雷霆的一个万人阵地,全天被攻击,减员严重,不得已请求江东僧侣助战。
然而,僧侣赶到,鬼骑兵就跑了,跑向下一个阵地进攻。
雷霆之怒的玩家,每天都会被强行减员数百,数量不多,但极其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