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连溪可不信奉什么虚无神，他觉得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虚无神，只是打着虚无神的名义办起事来轻松得多，所以他也乐意选个更为轻松的方式。
“虚无神会护佑你的。”
对于面前青年所说的话，乔连溪只是笑了笑，看得出，乔子皓是对岚风国的国师有些了解的。
他说完这话，就径直离开了，留下乔子皓仍旧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系统，女帝的信任值是多少？”
他站了许久，方才对着空气，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才六十，用了那药也才六十么？这个女帝的信任值，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刷啊。”
......
国师府中。
乔连溪来到站到房门前，早有等候在一旁的侍从轻轻打开了门，屋内的灯也一并关了起来。
霎时间，亮如明昼。
“国师大人，热水已经备好，请您稍作休息，沐浴后再侍奉虚无神。”
今日的侍从声音温润，举止很是得体，乔连溪大致扫了他一眼，即使隔着白色的面罩，他周身仍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侍从的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那气质，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乔连溪回过头去，侍从正要退下时，他突然开口问道。
“回国师大人，并没有。”侍从脚下一顿，行礼，低着头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没什么事了，退下吧。”
乔连溪又仔细看了他一眼，眼前高大的侍从又有些让他觉得陌生了，暗笑自己是神经太过紧绷了，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乔连溪松缓了神情，说道。
关上门，乔连溪松开紧紧攥着的右手，那张黄色的纸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一行字映入眼帘。
“口含黄泉水，眸中映碧落，心念荡魂谷，此为入谷六要诀之三。”
低低念出声来，乔连溪笑了笑，乔子皓当真是说告诉一部分就真的只告诉一半，不过这个进入荡魂谷的方法倒是特殊。
看起来并非是寻常方法可以到达的，也难怪，世上的人怎么会想到，荡魂谷的进入方法是这个样子的呢？
“口含黄泉水，眸中映碧落，心念荡魂谷，此为入谷六要诀之三......”
雌雄莫辨的嗓音自耳边响起，乔连溪吓了一跳，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他收起纸张，看向神出鬼没的青灵剑化身，“大晚上吓人是不是？”
“哎呀，我以为你习惯了呢。”青灵剑化身微微一笑，坐上一旁的椅子。
“看来乔子皓果然履行诺言，将部分地点告诉你了呢。”
“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乔连溪看青灵剑面上笃定，疑惑地问。
“这个嘛，我能说是感觉吗？我想，荡魂谷这种地方，肯定不像寻常的地点那样可以轻易进去的，它进出的方式，一定很特别。”
“而这个方式，一看就足够特别，所以我选择相信喽。”一挑眉，青灵剑化身说出了它听起来并不十分靠谱的见解。
“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三处聚魂之地吗？谁告诉你的？”
想了想，乔连溪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青灵剑是怎么做到既知道这三处聚魂之地的具体名字，却无法知道其具体方位的？
“那你身为岚风国国师，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虚无神吗？”青灵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不相信。”乔连溪回答地很迅速。
“所以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师，但是我是一个合格的摄魂者，我以灵魂为食，我的成长经历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所以我会相信有聚灵之地的存在。”
“实话告诉我，如果不是遇见我，你是不是也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灵魂呢？”
青灵剑化身看向乔连溪，它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多么相似的一双眼睛啊，你知道这双眼睛有多像另一个人吗？”
它感慨道。
“谁？”微微皱眉，乔连溪问。
“复苏后的乔子皓。”青灵剑答道，“虽然是并不相同的人，但是这双对于神灵之事完全不相信的态度，却是一模一样呢......”
“灵魂和虚无神，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乔连溪叹了口气，“对了，你之前说的未完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现在荡魂谷已经得到了一半进入方法，再过十几天，完整的进入之法将会送到他的手中。
“还没开始办呢，你看这些天我一直就没离开过你这国师府，怎么做别的事情呢？”
乔连溪闻言，以手扶额，面露无奈：“青灵剑，我没限制你进出的自由吧？”
“是没有，可是我一想到你不仅救了我，还费劲心思帮我打探消息，我就有些不忍心去办我要办的事情了呢。”
青灵剑化身说这话的时候，一向漫不经心的面容上，难得地带了几分认真。
乔连溪的所做所为它一直看在眼里，它并不完全铁石心肠，虽然乔连溪口口声声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但他越是这样，青灵剑就越禁不住去注意他。
然后从他的做法中，看出其中对它释放的善意。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无条件地对它表达善意了？还是以这种别扭的方式。
它一直以来的行事方式，就注定了能这样对它的人，少得罕见。
它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他站在崖顶，白衣飘飘，四周吹来的风吹散了他的披散着的墨发，他转过身来，洒脱一笑，像是即将飞升的仙人，对人间报以最后的笑。
“青灵剑，我带你离开，好不好？人们都说，朝闻道，夕可死，现在我已悟得太上忘情剑道的真谛。”
“我不愿伤你，你也伤不了现在的我，跟着我，虽然成长的慢些，但你再也不需要为了生存和成长，去做那种蚕食灵魂的事了。”
他的神情中有悲悯，有善意，有喜悦，那时的青灵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只看到那张俊朗至极的面容上，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跟着这样的人，是完全没有前途的，那时的青灵剑看着那双眼睛，转身就选了他座下另一个刚入太上忘情剑道不久，但天赋异禀，灵魂也非常让它满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