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老道丹炉
张扬出了吴华道观，便看到刚才在丹房里还显得挺机灵的那个小男孩这会儿耷拉着脑袋在大街上走，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张扬微微一笑就跟了上去，走到小男孩身边便道：“怎么，不高兴了？谁惹你了？”
那小男孩闻言抬头看了张扬一眼，说道：“怎么又是你，别来烦我了，我正烦着呢！”说着又低头往前走。
张扬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便笑到：“怎么，那些道士们难为你了吗？我不是让他们别难为你吗？”
“唉，我要是忍着不进去就好了！”那小孩道：“都是你，你把那门打开干什么呢？”
“对了你是叫小虎吧？”张扬笑道：“小虎说说看，他们怎么难为你了？我帮你解决！”
“你？”小虎抬头看了张扬一眼，不信道：“除非你让他们把那炼丹炉让我爷爷用！”
“就这事啊？一个破炉子有啥好的？不用也罢！”张扬道。
“破炉子？”小虎不满道：“那炉子可是大有来历，我爷爷一直就想用他们的‘破炉子’了，要不然怎么会给他们送丹药呢？”
“既然你爷爷送丹药给那些道士，说明你爷爷的丹药比那些道士们的好，对吧？”
“那当然！”小孩得意道：“我爷爷的丹药那肯定比那些吴华观的道士们的好，他们都眼红呢！”
“既然你爷爷的丹药比那些道士的好，可见他们的炼丹炉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为什么一定要用他们的？”
“这你不懂！”小男孩又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丹炉是有灵力的，灵力越高的丹炉练出的丹药当然就越好，可是吴华观的那些道士不会炼丹，就算那丹炉灵力再高，也是练不出好丹药的。那是他们技术不行，不是丹炉不好。”
“哦，这样啊？”张扬道：“这么说，你爷爷的炼丹技术很好咯？”
“那当然，要是我爷爷有他们吴华观那么好的丹炉，那，哼哼……”
小虎“哼哼”一声，却也没有哼哼出个所以然来，看起来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爷爷有了那么好的炼丹炉就怎么样了。
小虎说不出来，却忽然发现这个家伙已经跟着自己走了很远了，便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张扬道：“我跟你去看你爷爷啊！”
“我爷爷很忙的！”小虎道。
小虎说了一句，又走一会儿，见张扬还跟着，便道：“你怎么还跟着？我跟你说，我爷爷很忙的，再说，一会儿知道吴华观还是不让他用那丹炉肯定又不高兴，没准晚上就喝个烂醉，我爷爷平时是个好人，可是一喝醉可吓人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要是让我爷爷知道是因为你才让他用不到那炼丹炉，你可就惨了！”
“不会，”张扬笑道：“你爷爷只要见了我，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羡慕吴华观的破炉子了。”
“你？”小虎看了张扬一眼，摇摇头，显然是不信，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张扬很快就跟子小虎到了他地方，却发现也是一个道观。叫做白云观。白云观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门口也没有什么匾额，只是用红色的涂料写着“白云观”三字。虽然显然描过多次，却仍然斑斑驳驳，笔画都不太清晰了。至于规模就比吴华道观小了太多，比寻常人家屋子也大不了多少。
这么一个小小的道观，门口也没有什么售票处之类，里面倒是有些人。张扬跟着小虎进去，便看到不大的院子里有不少人，不过这些人不是来参观的，却是来看病的，这白云观看起来似乎更像一个诊所。
张扬倒也没有太过奇怪，道士修炼道术，山、医、命、相、卜，通常都属于道术的范畴。其实道士修道同时也行医的很多见。可以说中医早期的发展，道家出力不少。
何况这么一位讲究炼丹的道士，行医就再正常不过了。
张扬很快就看到了小虎的爷爷，一个老道士，年纪看上去比刚才吴华观的老道士还略大些，微胖。不过看上去身体还不错。
这会儿老道士似乎正在替病人诊病，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一身休闲服，若不是早知道他是这白云观主，怕是也不会认为他是道士了。
那老道士见小虎进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样？”
小虎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拿眼睛看看张扬，张扬刚才可是说只要他来了，爷爷就不再在乎吴华观的那“破炉子”了！
张扬却没说话。老道士小虎不说话，知道事情不成，叹口气，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又低头去看病去了。
张扬很快发现，这个道士看病，很少开方，大多给人一些药丸，这些药丸显然和小虎刚才拿到吴华观去的丹药不同，倒有些像刚才老道士用来骗人的那种丸药，基本上都是用蜜糕加药材调制而成。不过这个老道士这里有很多罐子，看起来是各种不同的药丸。
那些罐子上只有编号没有名称，都是些什么药恐怕只有老道士自己搞得清楚吧？不过那道士看起来还是挺仔细，每次拿药都仔细辨别后才取出，用一种特殊的蜡纸包好，写上用法用量。
对于有些病人，老道士诊断之后便写个方子，却不给病家，只给个写着编号的字嘱咐何时来取药。
张扬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治病的，看起来倒好象都是中成药似的。不过中医向来有制作丸子药的传统，想来这老道是这方面的高手了。
张扬也知道，其实民间懂得中医的能人不少，未必只有中医学院的才懂中医，中医发展这么多年，在民间广为流传，其间高手自是不少，像这种道家之中更是常见。
那老人看完了几个病人，见张扬一直在那里看他诊病，也不说话，也不走，便问：“这位先生看起来不是来看病的，不知来道观可有何事？”
张扬听他询问，便道：“适才在吴华道观参观，恰逢小虎携带丹药去见那道长，我见那丹药颇妙，便跟来见见道长。”
“哦？”那老道士听了有些意外，问道：“你认识那丹药？”
张扬点点头道：“丹药虽好，不过我认为还算不得妙品。听说道长因为丹炉而烦恼，我特来一见，或许能解得这烦恼也不一定。”
老道士听了，看了张扬良久，终于道：“如此稍等，待我看完这些病人再和先生详谈。”
见张扬点头，老道士便继续替病人看病，不过他似乎有些激动，看起来并不像刚才那样从容。
张扬看了看道：“道长此刻气浮了，怕是不利诊脉，不若我代道长诊脉如何？”
“哦？你是医生？”
张扬点点头，便过去替坐在那里的病人诊脉，那道士也不阻拦。
那个患者年龄不大，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神情呆板，反映迟钝，陪他来看病中年人说他是“乙型脑炎”，经医院抢救脱离危险，但是检查下来但四肢仍不会活动，颈软无力向后仰，失语，神志呆板，口流涎。
张扬仔做了检查，病人咽充血唇裂出血，舌淡红、苔薄腻，脉细滑。颈软无力两肺呼吸音粗，心脏正常，肝脾未扪及，双上下肢运动障碍。
张扬想了想便道：“此症为风痰阻络，营卫失调。治法当为豁痰开窍，祛风通络。”道长以为如何？
那老道士也过来诊了脉，仔细做了检查。点点头道：“先生果然高明，说的不错！就请先生开方如何？”
张扬也不推迟，去过纸笔便写：石菖蒲12，胆南星12，乌梢蛇15， 僵蚕15，蜈蚣3条，全蝎6，地龙15，威灵仙18，水煎服，7剂。
写罢，张扬也不多说，直接替病人针灸。不过这一次张扬有意不用金针，直接运气为针。在病人双侧天柱、大肠俞、环跳、解蹊、阳陵泉、阴陵泉上提气刺激。
先前看到张扬所开药方，老道士已经频频点头，此刻见张扬一番运气为针的治疗下来，病人已经明显精神转好。便已经不仅是佩服了。
老道士懂医术，又是修炼之人，自然知道这以气代针的道理，可是正因为明白道理，心里就更佩服了。老道士修行这么多年，自问还到不了这般境界，见张扬驾轻就熟，很轻松地就完成了这气针的诊疗。也知道今日遇到高人了。
老道士也不多说什么，等到把来求诊的病人都诊疗完毕。老道士便拱手道：“先生高人，受小道一拜！”
张扬听了一愣，这老道少说五六十岁的人了，却自称“小道”听起来有些怪异，见他要拜，便拉住道：“老道长如许年纪，仍然治病救人，不必这么谦虚客气。”
老道士却道，我吴道子虽然年龄大些，可是得道有先后，今日得见高人，实乃三生有幸！先生不必过谦，请受我一拜。
“拜就不必了！”张扬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你炼制的丹药来的，我今日观你的培元丹虽然有些火候，却难称上品，不知有何缘由？”
吴道子叹口气道：“我修道多年，虽然习炼丹之术已久，却始终未能练出上品丹药，实乃因炼丹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