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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工具?咱俩干活?万老师,这个事吧……”丁凡回头看了下说。

四周皆是半人高的青草,傍晚夜幕下,路上行人不多,到现在都没人围过来看热闹,丁凡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看他慢吞吞的不愿意去,万能撤掉了口罩,疑惑的问:“小子,快点啊,咱们技术人员发现了问题必须马上报告啊,这玩意还能拖吗?”

他这个“能拖延吗”一下子提醒了丁凡!他脑子里模糊的感觉一下子清晰起来了,像是抓住了一个超级高明的灵感,马上若有所思的摸着脑袋说:“老师,你看看,还是你提醒我了,对啊,你是从技术角度考虑的,从我这个角度说呢,这事先放放,因为有个因素必须要考虑……”

丁凡深思熟虑的说如果现在就把案子公布了,凶手如果就在附近,很容易直接躲起来了,到时候抓人就麻烦了。

“呃?”万能似乎被他这个周密的想法提醒了,把口罩摔在地上,轻松的说:“行,老头子我也不是铁打的,先歇歇也行。”

万能在那个现场忙了一天了,体力和脑子一样的累,要不是遍地都是苍蝇虫子,他早就累的坐下歇会了。

丁凡简单的埋了尸体,弄了些枯草盖上那地方,和万能并肩而行,回到了旅店。

旅馆里,空中同样飞舞着不少苍蝇,但这些空中的小飞物,给人一种非常好的感觉:厨房里响着**的温馨响声,大铁锅里的开水沸腾的哗哗作响,眼看着肥羊就要炖上了。

阿旺正在那里拿着斧子砍剥了皮羊,衣服上沾满了不少羊肉碎屑,嘴角挂着几根羊毛,手里的斧子挥舞的虎虎生风,被砍上的骨头发出了轻吹的声音。

“停,停!咱不是说好不炖吗,没看着我弄来这么多神仙草吗?”丁凡刚走了几步,马上就厉声制止了他。

阿旺呆呆的看着,订房也不和他多说,直接和万能进了屋,顺手就把房门关严了。

“小子,弄什么玩意呢?到底还吃不吃饭了,这几天劳资都饿的心跳加快,走路腿上没劲了,你啥意思啊。”刘大明顿着手里的茶碗严肃的说。

马龙飞他们虽然没说话,但一个个都很着急的样子,唯有那刘德斜靠在床上,脑袋拄在手上,昏昏欲睡的样子。

万能刚要说话,丁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对他使了个眼色说:“万老师,别急啊,先说吃饭的事,两只大肥羊呢。”

他这种语气,别人听不出来,可万能从那重重的尾音中听出了问题:丁凡这是不让说这件事。

丁凡双手环抱,冲着马龙飞调皮的笑了笑,马龙飞愣了愣,刘大明敲着茶碗又要训他,丁凡伸手往下摁了摁说:“大明,你急什么啊?经费都发给线人了,店钱没着落呢,咱吃一只,送给阿旺一只,猪油八毛钱一斤,羊肉一块五,他卖了能赚五十多,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卖羊肉你去啊?”

“哈哈,刘大明公子哥卖羊肉,这要是传出去,呼鹿县的姑娘们谁也让他约会啊?”任杰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大明想发火没发出来,拿起来的茶碗又慢慢放下了,嘴里嘀咕着:“这样啊,你去弄吧,反正别想让我干那种活。”

丁凡这个主意别人谁也没想到,可刘德感觉这小子太精明了,一举两得,省了不少事,他冲着点了点头说:“小凡啊,吃羊肉这种事,我有经验呢,你去告诉旅店那家伙,让他用清水泡一夜,去去膻气。”

他话音刚落,丁凡会心的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你听我的就是了的表情,转身出门,站在走廊里和阿旺说了这件事,弄的阿旺美滋滋的说:“行啊,二百斤的大肥羊,一会就能卖光了,趁着大家伙很多人都没吃晚饭呢,我现在就去。”

“着什么急?割块羊肉,给对面掌马掌的孙大锤送去,就说我给的,远亲不如近邻嘛,去吧。”丁凡交代着说。

听着阿旺推车驮着羊走了,正在门口和孙大锤说话,丁凡重重的关上房门,神色严肃的说:“马局,吃饭的事别着急,大门外面的草地里发现了一句无名尸体……”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同样凝重起来了,刘大明吵吵着责怪道:“有这种事?赶紧查啊,现在还缺点成绩呢,就拿你这个补上了。”

大家听他说的很有道理,看向丁凡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丝不理解。

“别急!急什么啊?公子哥,你去吧,这里面还藏着很多事呢,出了事你负责啊!”丁凡果断的怼了他。

这句话是丁凡着急之下说的,弄的在场的人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大明,里面肯定有事,听丁凡的!”宋密德似乎听出了里面的问题,少有的警告刘大明别掺和了。

“死者是个民警,所以问题就复杂了,是万老师先发现的,还是让他老人家说说吧。”丁凡说。

万能一下子愣住了,暗道:“这小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有这种人呢,前勤的把成绩让给技术人员,让我介绍。”他作为技术人员,从来都是提供技术支持,甘做幕后英雄的,怎么也没想到丁凡把他推出去了。

带着兴奋高兴的心情,万能似乎一下子忘了浑身疲惫了,把勘验箱放在地上,把怎么发现那片草地的,怎么挖出来的尸体,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分析了凶手的情况:“各位,一个公安民警被杀,从伤口的钝器和方向来看,凶手心狠手辣,心理素质很好,根本就没用三刀,所以说这个家伙不光狡猾,功夫也是一流的,所以,我建议就听丁凡的,先不能打草惊蛇,起码说试试,能不能先查出来什么线索,最好是锁定了嫌疑人。”

他款款而谈,好像把憋了多少年的潜力一下子展示出来了。

“咦?老万,你表达能力这么好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话啊。”马龙飞赞赏道。

“马局,你没发现吗?还不是这小子的功劳?你以为他让阿旺出去卖羊肉真就是为了那几个钱啊,这小子不就是想提前做好保密工作吗?一旦泄露出去,就容易把对方惊了。”万能厚道的说。

众人欣赏的目光转到了丁凡脸上,只见丁凡脸上波澜不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呢?我这都是在专案组学的啊,你们说什么事,我就考虑考虑为什么这么做,是不,刘队长。”

他嘴里说着,冲着床边的刘德乖巧的说。刘德正着急的脚底磨地呢,一看他这么说自己,顿时打起精神说:“丁子,那还用说吗,参加一次专案组,比你在所里待三年学的还多。”

宋密德感觉他要接了个这个案子,心里顿时感觉不爽,趁机问马龙飞说:“马局,用不用我和大义现在就带人摸摸去,这事还是得重视啊,等时间长了不好。”

马龙飞心里自然是着急,可以瞅着丁凡就感觉这家伙身上有股子魔力,让你忍不住就想听他的,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决定了,事后准保后悔。

“别急,先弄清楚情况再说,任杰,你马上去矿里,老万把尸体体貌特征给小任,马上联系周边各局,重点是塔城铁路公安处,他那里是关键,但是其他单位也不能给我拉了,其他人继续休息。”马龙飞安排道。

任杰和万能去了别的房间交流情况了,丁凡让大家等等,自己小步快跑出了门。

他早就看好了,水渠那边地上放着一个闲置的辘轳,还带着个木把,试了试,看看能不能抱起来,累的满眼冒金星,结果又把那个石头大家伙放在了远处。

“小子,这事你找孙叔啊,咱是抡大锤的。”远处,马掌店的孙大锤踩的地上直冒烟过来了。

刚刚阿旺给他送去一块羊肉,这老头早就放锅里炖上了,现在正要去食杂店买酒,一看丁凡那小体格,还想抱这东西,一下子就热情的跑了过来。

老头一米八几的大个,体重估计200多斤,属于彪形大汉类型,往手心里吐了几口吐沫,把辘轳抱在胸口处,一边健步走着,一边问:“小子,你用这玩意干啥啊?”

“烤全羊啊,咋样?”丁凡如实回答。

只见孙大锤正急走的脚步停了下,低头看着他,兴奋的说:“小子,厉害啊,这个办法你怎么想到的啊。”

孙大锤脑子里马上就想出了一个场景:把肥羊套在辘轳上,下面点上火,上面慢慢摇着,羊肉受热均匀,拷出来的肉,外焦里嫩,那种味道绝对不是兴隆矿的人能做出来的。

丁凡点了点头,没多说,就陪着他进了院子。

十分钟后,丁凡在空地上地上了不老草,架起了木架子,把一米多长的羊裹在了辘轳上,自己摇了几下,然后停下来吹了吹下面的火,惊讶的说:“闻闻啊,神仙草一点烟都不冒。”

也就是那么十几分钟,只见羊肉上的油脂慢慢的变黄,一股子香味弥漫开来。

香味一扩散,屋里的人都待不住了,一个个走了出来,站在一边看热闹。

那个年代,能吃上市场的烤羊肉串,已经算是有口福了,谁也没想到丁凡弄出了这么好的美食,刘德趁着别人往外走,正拽着宋密德商量事呢,“老宋,你们都差不多能弄到平安乡镇了,这个案子我们办吧,这个人情我记着,刑警队最近进了批设备,你们选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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