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番外篇：都是道上的规矩
“是吗？”柳萧炎皱起眉头。
“应当是为了借钱。”侍卫劝了一句。
这话却在柳萧炎心中结了一个疙瘩。
“从账房调出四十万两。你亲自去办。”
侍卫拱手，眼眸巨震，“公子，柳大人在帝都的生意寥寥无几，您实在不必为了小公爷做到如此。”
“无妨。”发财医馆有一部分是燕清的，他不能越界。
紧接着，他去往旁边的发财酒楼。
在二楼包厢里，能听见男人的喧哗声。
“今日来，是找你们借钱的。”
喧闹声戛然而止。
原本玩乐的公子皆放下酒杯。
“这要借多少？”
“是为了杜霸天吧？这事儿都传开了……”
“我们可没钱啊……别说五百万两了，就连五十万，我们都没有。”
白林几乎从不求人，面对众人的拒绝也有些脸红。
柳萧炎站在门外，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一个公子说道：“小公爷，我家还有客人……我先走了。”
“是啊，我娘今日还约了先生教我练骑射。”
“我今日跟人约了下棋。”
白林知道他们在找借口，说胡话。“不愿借的都走！”
所有人几乎同时站了起身。
门忽而被推开，柳萧炎冷着脸背着手站在门外。
几个推门要走的公子哥，吓得往后一怂。
“这……”
白林看到他，耳根子倏地红了。
“我借你。”柳萧炎冷清说道。
“……”
其他公子哥拼命往外逃，就像被白林抓住会赔到倾家荡产似的。
“我也……没欠多少钱。”白林窘迫的挠挠脖子。
“宁愿找他们借钱，都不找我？”柳萧炎夹了他一眼，他正襟危坐在厢房里，表情很复杂。
不像生气，也不像担心……总之怪怪的。
白林尴尬的嘿嘿一笑，“你不是也没什么钱吗？你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那也比你有钱。”柳萧炎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吗？你有钱也没用！我都想好了，要么等着被砍死，要么就逃命去。”白林用脚勾了一个凳子，在柳萧炎身边坐下。
他的脸上第一次泛起愁绪。
这让柳萧炎看在眼里也很难受。
“五百万两。”柳萧炎说出这个数字。
白林的五官都被怔住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挤出笑：“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只有我知道。”柳萧炎纠正他的话。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你觉得我能还得起吗？”白林半开玩笑的问着，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心酸。
“只还一百万两。”柳萧炎斩钉截铁的说。
白林自嘲般的笑了。“杜霸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要五百万两，就必须是五百万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来龙去脉讲给我听。”柳萧炎并不责怪白林丝毫。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赌博。我那天看见杜霸天强抢民女，想救她出来，便跟他玩起了骰子。结果越输越大……”
“没赢过？”柳萧炎问道。
白林根本不敢回忆那天，现在想来，心脏还在狂跳。“一开始赢过几把，可后面都在输。”
柳萧炎颔首，像是心里有数了。
“先去医馆拿钱。今日就去还钱。”
“你有五百万两吗？”白林上下打量了柳萧炎一番。
以前的他或许真的可能有那么多钱，可现在的他……啧啧，还真不好说。
“没有！但一百万两就够了。”柳萧炎冷着脸，淡然的走下楼。
白林内心忐忑的跟在后面。
到发财医馆时，侍卫抱拳。“已经变卖了几处房产。”
“退下吧。”柳萧炎颔首。
“不会吧……你这么够兄弟啊！”白林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嘴上的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对柳萧炎却是感激非凡。
他甚至有点眼睛发热。
柳萧炎瞥了他一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没什么。”柳萧炎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颜晚清从配药房走来。
她看向柳萧炎跟白林，一脸的无奈，“白林，你做了什么？你让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老大，我这不是为了做好事吗？”
颜晚清撇撇嘴，“为了做好事，所以赌博，欠了别人五百万两？”
“我这不是运气不好吗？谁知道手那么臭？”白林小声叨叨。
颜晚清眼眸微暗。“就你这点智商，还敢去赌坊赌博。”
“赌博不是运气吗？还跟脑袋有关系？”白林一脸受伤的表情。
“杜霸天出千了。”柳萧炎很肯定说道。
白林有些不相信，他认真说道：“当时好多人围着看呢，我还特意检查了骰子，里面没有注铅啊。”
颜晚清一脸嫌弃扫了他一眼。“我陪你们去看看。别说一百万两，一百两都给多了！”
“可以吗？杜霸天可是山匪，根本不讲理。”柳萧炎思虑过让颜晚清出面，可她也只能镇压一时，还是后患无穷。
“他们混黑的，我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但风流云这种三教九流可以！让风流云引荐引荐，约出来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明日就是大限之日了，颜晚清下午便让风流云帮忙约杜霸天出来。
他们约在发财酒楼见面。
黄昏时刻，杜霸天被轿子抬进发财酒楼门前。
他穿着繁复的袍子，盘着铁核桃，大迈步进店。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店铺，看上去很是满意。“这家店倒是不错啊！”
马仔狗腿的迎合：“是啊！杜爷，明日这些都是您的！”
“哈哈……”杜霸天狂肆的大笑。
剩下寥寥的几个客人吓得拔腿就跑。
风流云站在楼梯上，穿着新做的墨绿色衣袍几分鄙夷的扯出抹笑。
“多谢杜坊主赏脸。”
“风班主这话说的……哪里哪里……”杜霸天对中心街人人不敢不敬重的风流云也没有多上心，甚至没拿正眼看他。
“今日，其实是为了白林小公爷的事。”
风流云话音刚落，杜霸天的脸色瞬间一黯。“若是为了求情还是算了吧！可是五百万两银子呢！”
“都是道上的规矩！我怎会明知故犯？只是熟人聚聚！”风流云请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