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云兮篇：不仁在先
几个人冷嘲热讽，“醉翁之意不在酒呗！进皇宫的机会岂是平民百姓能得到的？”
柯林也道：“关舒，你若是个男人就把机会还给姑娘吧！你瞧不上的机会，正是姑娘最需要的。”
哄人纷纷起哄。
关舒一脸不耐烦，“你是不是有病？是我不愿还？你听不懂人话？”
顾云兮无奈说道：“散了吧，逼他也没用。”
上课时，先生看着顾云兮心不在焉的模样连连叹气。
晌午散学后，田丰还是忍不住说道：“姑娘，没事的，来年我们一起参加棋会。”
她漫不经心的颔首。
杨潇听闻此事，特意从中庭出来，等她散学。
“姑娘，没事吧？”
顾云兮面无表情的摇头。
杨潇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他长叹一声，“好吧，其实你若真心想参加定段赛，也不是没有办法了。”
桃花眼倏地闪出光亮，“真的吗？”
“嗯……”杨潇的表情有些为难。“边走边说……”
二人才走到棋院门口，就看见武杰正立在门外。
杨潇指着武杰，纠结的说：“这就是办法！”
顾云兮看向武杰。
“你到麒麟棋院，我们有名额。”武杰简洁的说。
“你在可怜我吗？”顾云兮才不愿武杰因为怜悯就让她去麒麟棋院，更何况她打心底认为自己是北霄棋院的人。
杨潇赶忙说，“说什么呢？真是年少不经事！麒麟棋院多好啊？第一棋院呢！武杰，你别听小姑娘胡说八道，她是想去的。”
顾云兮瞪了他一眼，“我不想！”
武杰冷酷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我爹跟我说，他给你们棋院写了你的举荐信。想必北霄棋院也无视了。”
“这种棋院……你还要待下去吗？”武杰冷冷的问。
顾云兮的自尊不允许她被武杰施舍同情。“与你无关。”
“姑娘，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为何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武杰呼出一口气，“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你为何如此抗拒？”
杨潇一眼就看出顾云兮的心思，他小声道：“姑娘，武杰也是一派好心。他为了你，估计都翘课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我也知道你瞧不上这个混小子。”
“我……”顾云兮知道自己理亏。
武杰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说好了？你明日到麒麟棋院就好，我已经写好举荐信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一切就是这么突然。
顾云兮有些惊讶。“我……我还没考虑好呢。”
杨潇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还犹豫什么呢？你去麒麟棋院多好啊？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真的要等一年了！虽然是个只是定个九段，你也别瞧不上啊，定段后宫里就给你发月俸，一年下来能赚好多钱呢。”
武杰真诚的颔首，似乎很同意杨潇的话。
可顾云兮却觉得自己是叛徒……当时关舒、田丰被天启棋院那么诚挚邀请都没离开，她现在却离开了。
杨潇又道：“姑娘，别想了，是北霄棋院不仁在先，也不能怪你不义。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顾云兮颔首。
……
下午她跟柯林他们说了这件事，所有人自然不会反对，毕竟是北霄棋院不仁在先。
她跟他们道别后，早早便回宫了。
楚源对她的早归并不惊讶，他将怀里的奶球递给她，“被棋院气到了？”
“楚源，我明日要去麒麟棋院上学了，因为他们那里有名额。”她实话实说。
楚源思酌了下，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云兮做的？”
顾云兮没想到楚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抱着他的胳膊，“陪我练棋。”
楚源低声道：“日后受了委屈要跟哥哥说，否则我会心疼。”
桃花眼对他眨巴眨巴，她不想深究楚源知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不重要了。
“也不是很委屈……”她小声咕哝着。
宽厚的大掌揉揉她的脑袋。
……
第二日，楚源亲自送顾云兮去麒麟棋院。
武杰见二人下马车，急忙奔来，“姑娘，一切我都打点好，你只管入学。”
楚源眉眼间尽是疏离，递给他一封红包。“承蒙你照顾我家小孩。”
武杰一愣，眉宇间一冷，他不接。“不要误会，我是自愿帮姑娘的。其一是，跟姑娘很熟了，其二是怎能眼睁睁看着沧海遗珠？”
顾云兮感觉气氛有些冷。
楚源无形中威压的气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清冷道：“还是收着吧。”
宛若一道命令，让人不敢质疑丝毫。
“……”武杰也是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接住红包。
“姑娘进来就好。”他交代一句便走了。
顾云兮正想跟上，楚源握住她的小手，将人扯到身边。棱角分明的脸庞很是冷漠，“你没跟我说过，是武杰在帮你。”
“不然呢？”顾云兮不明白楚源的生气点，“麒麟棋院我只认识武杰跟赵庆阳啊。”
丹凤眼瞪她，“你怎么又招惹小男孩？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没有……”
“你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还跟这么多小男孩在一起练棋！武杰又对你这么殷勤！”楚源数落着。
顾云兮有丝丝想笑，她没有顾忌，直接表白，“可我只喜欢你啊。”
“可我就是不舒服。”楚源说的理直气壮，语气带着淡淡的却不可忽视的怒。
她主动握着他的手，“放心吧，我只想下棋，没空谈情说爱。”
楚源凝视了她的眼眸半晌，最终还是微微颔首，“别迟了。”
她绽然露出微笑，“好。”
他还是妥协了。
她到了后排的座位，几分忐忑的坐下。
此时的她已然今非昔比，她的名气自然是有的，学堂中的学子几分好奇的打量着她。
武杰走到她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此次选入宫的名额有五个，但只有四人参加。所以你现在只要争得最后一个名额就好了。”
她蹙了蹙眉头，“我明明记得当时进宫的麒麟棋院的人正好五人。”
武杰眼睛快速了眨了眨，他简洁的说，“我已经是九段，就没必要去了。”
一种羞愧、感激在心中油然而生。
顾云兮笑睨着他，“多谢。”
“待你赢得机会再说吧。”武杰冷冷的说。
几个人听了此言有些抱怨，“姑娘如今来我们麒麟棋院的目的未免也太明显了。怎么正好多了一个名额，你就来了？”
顾云兮的实力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来了，他们还有活路？
顾云兮无话可说，她就是奔着名额来的。
“这个机会，若不是姑娘值得，我也不会出让。”武杰冷冷的说。
霎时，学堂一片寂静。
是啊，这个机会本来就是武杰出让的。原本也没打算便宜了他们……就是给这个女人留的。
如今把话说开了，他们只感到一种屈辱感。
那是对武杰嚣张的一种反抗。
“姑娘没定段自然有没顶端的道理。说不定我们就赢了呢？要是我们赢了，武杰，你不会把机会收回去吧？”
他们嘲讽着。
武杰眼眸冷清，“你们不会赢的。”
顾云兮抿着唇不语。
这里的先生向大家介绍了一通顾云兮，便宣布众人伊始抽签对弈。
武杰自然不用参赛，他只在一边帮着监考。
顾云兮很快便迎来第一人。
她规矩的对他微微鞠躬，“请。”
那人不情愿的回礼，遂在她对面坐下，“姑娘，我听说你挺进五轮全凭运气，其中有两轮都轮空呢。”
“我下棋的运气向来好，你马上就知道了。”语毕，顾云兮不在开口说一句话。
二人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