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说？”
夏清晏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呢喃。
很多事，虽然看起来无法解决，但说出来，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呢？
不过，就算她说出来，自己会为了她，放弃原本的布局，率先解决南诏吗？
夏清晏没有从自己心中找到答案，但他觉得，大可能……不会。
但还是可以有其他的办法。
看来得加快征伐的脚步了，夏清晏想看看，身为南诏的王，他又能为了自己的国，做到什么程度呢？
总比……一个小女子做得更多吧？
夏清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中神色深邃，如同漩涡一般令人沦陷。
夏清晏没有因此放弃自己原本的计划，处于安南和征西军两路征伐之下的南冥，是此次征战中，第二个覆灭于大夏神兵之下的国度。
南冥没有投降，南冥王带着皇室、朝廷遁入南冥巫林之中，借南冥地形地势复杂，多有密林瘴气的环境，负隅顽抗。
其中，南冥盛行的蛊术，却是对大夏军队造成了一些麻烦。
因为蛊术实在太过离奇，玄妙，士兵们往往在不知不觉间中招，而仅仅只是国运的普通加成，只能让他们在精力、耐力及武道实力上有所提升，没有对蛊虫的特别效用。
虽说兵魄可以一定程度的阻止蛊虫靠近，但是却又不能时时刻刻存在，需要在征战之时，精神力高度集中，意志凝练的时候才能成型。
以至于，现在的情况变成了正面战场上，大夏军队可以摧枯拉朽的摧毁南冥的军队，但是一旦南冥溃散的军队躲入密林之中。
仗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用蛊术暗下杀手，大夏的士兵们又会很吃亏。
南冥战场内的形势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僵局。
南冥大部分的城池，包括皇城都已经被大夏军队占领。
但还有大批量的南冥散军，反抗组织，散入南冥各处密林之中，伺机而动。
这边，大夏已经开始安排对所占据南冥城池的清理，俘虏的押送，官员的调度。
而另一边，却又只能安排士兵据城以守，无法完全消灭南冥的游兵散勇，这意味着大夏的军队短时间内也无法从南冥战场撤离。
一但大夏大军撤离，南冥的那些游兵散勇又会冒出来集结，夺回被占领的南冥城池。
夏颇为恼火，因为这些游兵散勇的存在，南冥的国土疆域图，如同被蚕食的星空，斑斑点点，他无法完全掌控南冥的疆域。
而这些游兵散勇稀疏的分布于南冥各地的密林之中，他也不可能大老远跑过去，亲自出手一个密林一个密林的找过去解决。
此时，夏清晏不禁想到一个人。
她是南冥的，应该也会蛊术，通晓南冥地形，知道对抗南冥瘴气的方法吧？
夏清晏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见她，任由她在这小院中枯寂死去。
但他还是来了，竟然是为了南冥。
不禁感慨，这世事玄奇。
站在院子外，夏清晏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上次走的时候……
“吱——”
门扉被推开，夏清晏看到一个干净而空旷的小院，院中传来悠扬飘荡的轻哼，像是多年以前流唱于青楼楚馆间时兴的曲子。
“你倒是过得还悠闲。”
夏清晏看向楚璎儿，此时，她正站在靠窗的书桌前，提笔作画。
她曾经是名动十国的妖姬花魁，除了天生的容貌，才学也是不弱的。
一簇桃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桃林中，一名青衣男子背对着人，面对桃林弹琴，而一名女子则是翩翩起舞。
桃林掩映间，似乎可以看到一座小茅屋半隐在桃花枝后，林中，还藏着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子。
不用问，夏清晏也知道那青衣男子是谁。
她还在做她的梦。
夏清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至少她的梦中还有自己和云霭的存在。
她渴望的生活没有错，错的只是，她太懦弱，太无能。
只能沉浸在幻梦，而无法将这些变为现实。
夏清晏走了过去，握住楚璎儿提笔的手腕。
“宝宝，怎么啦？”
楚璎儿回头看向夏清晏，竟然对他露出一个如花般的笑靥，问道。
夏清晏怔了一下，并不想承认，自己大概，可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慈爱的神情。
这一丝慈爱令他感到恶心。
“你疯了吗？”
夏清晏不禁皱眉，问道。
说着，一把将她手中的毛笔夺过，丢到一边，又扯过桌上的画纸，将其揉成一团，丢出窗外。
这时，才发现地上已经有很多的纸团。
诧异之下，夏清晏捡起两个纸团看了一眼，都是类似的画卷，只是其中一张画卷中只有那个青衣男子。
另一张画卷中，只有她和那青衣男子两人。
这算什么，在试图完善自己的美梦，把被她抛弃的两个孩子，再捡回梦中吗？
面对夏清晏残暴的举动，楚璎儿一声不吭，也没有阻止他，看向他的神色平静而温婉，还带着那一丝令人作呕的慈爱。
夏清晏觉得这女人大抵是疯了。
“你还记得南冥吗？”
“记得哦，宝宝。”
“那是娘亲的家乡呢！”
楚璎儿笑得很明媚，或许是年轻时太美丽，惊艳了岁月，即使如今，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所以，夏清晏明明觉得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大抵是疯了，但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疯婆子的邋遢，引人厌恶。
就连那有些散落的发髻，也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午睡初醒，神态朦胧的美人。
夏清晏神色阴晴不定，这女人就非得带上那一句宝宝吗？
“想不想回去看看？”
夏清晏沉声问道，他没办法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好呀！”
“宝宝要跟娘亲一起吗？”
“你会蛊术吗？”
夏清晏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只想知道这个疯女人还能否解答自己的疑问。
“蛊术太危险，不过，戴上娘亲做的药囊就不怕了。”楚璎儿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另一个房间，拿出一个类似香囊状的精美囊袋，将其仔细的挂到夏清晏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