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感知到一股无比庞大的意识正在苏醒。
来自那个蓝色星球的深处！
“原来...是这样...”林默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灰界封印的是“左眼”，而这个世界，很可能封印着那个金色存在的另一部分躯体！
那道金光故意引导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解开更多封印！
“怎么了？”云无月察觉到林默的异常。
林默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一道熟悉金光正从蓝色星球表面升起，朝他们飞来。
金光中蕴含的气息，比他吞噬的禁忌存在强大十倍不止！
“抓紧！”林默毫不犹豫地转身，创生之树全力催动，在虚空中撕开一条通道。
金光中传出一个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你逃不掉的...”
林默充耳不闻，抱着云无月冲入通道。
在通道闭合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金光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的轮廓，竟与他有七分相似！
通道关闭，将金光隔绝在外。
但林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体内的金色印记仍在生长，如同一盏明灯，随时会为那个存在指引方向。
而更可怕的是，随着吞噬禁忌存在，林默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意志影响...
云无月担忧地看着他，“你的眼睛...”
林默一愣，抬手凝出一面水镜。
镜中的自己，双眼已经变成了淡金色，与云无月的左眼一模一样。
虚空穿梭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林默已经抱着云无月坠入一片蔚蓝。
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林默本能地想要催动灵力护体，胸口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个金色印记如同活物般蠕动，顺着经脉向全身蔓延。
原本流畅的灵力运行顿时滞涩，创生之树只展开一半就卡住了。
“唔——”
林默闷哼一声，身体在剧烈的痛苦中微微一颤，暗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沿着他的下巴缓缓流淌。
在海水的包围中，这些血液好似具有了生命，化为一缕缕燃烧的金色火丝，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海水因为这些奇异的火焰而变得温暖，周围的鱼群惊恐地四散逃开。
怀中的云无月挣扎着，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还是努力地抓住林默的手臂。
她的银色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同一匹细腻的银纱，随着水流轻轻摇曳。
金色左眼在幽暗的海底显得格外醒目。
一串串气泡从云无月的口中溢出，脸色开始发青，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林默强忍着剧痛，单手划水，拖着两人向水面浮去。
“哗啦——”
终于，两人破水而出，林默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肺部都像在燃烧。
云无月趴在他肩上，大口喘息，湿透的灰色斗篷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林默环顾四周，他们正处在一片荒凉的海域，四周除了波涛声，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你...你的眼睛...”云无月抬起头，突然僵住了。
林默抬手抹了把脸，水珠从指尖滴落。
透过倒影，他看到自己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与左眼的暗金竖瞳形成诡异对比。
“印记的扩散加快了。”林默沉声道。
他能感觉到，那股外来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经脉，甚至连创生之树的根须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
云无月伸手按在林默胸口，金色左眼中符文流转：“比刚才又扩大了三分之一...它在吸收你使用力量时散逸的能量。”
林默环顾四周。
他们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天空呈现出奇特的淡紫色，两轮月亮一东一西悬挂在天际。
远处，一道黑线隐约可见。
应该是陆地。
“先上岸。”
林默尝试调动力量御空飞行，胸口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金色印记如同一个贪婪的寄生虫，疯狂吞噬着他每一分力量。
“别用力量！”云无月急忙按住他的手，“我带你游过去。”
林默没有逞强，任由云无月拖着自己向岸边游去。
此刻他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交锋，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暴走。
游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终于爬上一片白色沙滩。
云无月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银色长发沾满沙子。
林默盘膝而坐，内视己身，脸色越发难看。
创生之树三分之二的根须已经被染成金色，这些部分完全不受他控制。
更可怕的是，那些金色根须正在主动吞噬剩下的部分，就像一场发生在体内的战争。
“必须想办法压制...”林默咬牙道。
云无月挣扎着坐起来，将手贴在林默后背：“我的力量似乎能暂时稳定它...试试看。”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她掌心传入，林默体内的剧痛顿时减轻了些许。
金色印记的扩张速度明显放缓，但仍在顽强地推进。
“有效！”林默惊讶地看向云无月，“你的力量...”
话未说完，云无月突然浑身颤抖，金色左眼中迸发出刺目光芒。
她的瞳孔完全扩散，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僵直。
“云无月？”林默喊了一声。
少女没有回应，而是用一种非人的空灵声音说道：“我看见...金光吞噬暗金...十二塔苏醒...万物归源...”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晕倒在沙滩上。
林默连忙检查她的状况，发现只是力竭昏迷，这才松了口气。
轻轻擦去云无月脸上的沙粒，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她刚才的话。
“金光吞噬暗金...十二塔苏醒...”
这显然是某种预言。
结合之前的经历，林默大致猜到了含义。
如果任由金色印记扩散，他终将被那个神秘存在完全吞噬。
而十二塔，应该指的是封印那个存在十二个部位的十二座塔。
“必须先弄清这个世界的情况...”
林默将云无月抱到一处避风的礁石后，自己则沿着海岸线探查。
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块半埋在沙中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陌生的文字，但通过神识感应，林默能理解其含义：【蓝海历三七二一年，守护者永镇于此】
\"守护者？\"林默皱眉。
这和云无月所说的“守护者后裔”不谋而合。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灰界的守护者？
继续前行，林默在沙滩上发现了几处脚印，还有熄灭不久的篝火痕迹。
这说明附近应该有人类活动。
林默正想顺着脚印追踪，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
金色印记又开始蠢蠢欲动！
林默立刻返回礁石处，发现云无月已经醒了，正抱着膝盖发呆。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金色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看到了可怕的画面...”云无月低声道，“你...全身金光站在十二座塔中间...然后...然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林默在她身旁坐下：“那是预言？”
“天眼偶尔会看到未来碎片...”云无月咬着嘴唇，“但我不确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百年后...”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阻止它发生。”林默指向远处的石碑，“这个世界也有守护者，很可能同样封印着那个存在的一部分，我们需要找到他们。”
云无月突然捂住左眼，痛苦地蜷缩起来：“水...水底下有东西在呼唤我...”
林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海面。
平静的蔚蓝海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林默凝神感知，果然捕捉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与灰界高塔如出一辙！
“海底有遗迹。”
云无月点点头：“很深的的地方...但我能感觉到路线...”
林默思索片刻：“等天黑，现在我们先去附近的城镇打探消息。”
两人沿着沙滩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一个小渔村。
村子里大多是木质结构的房屋，村民们穿着简单的麻布衣服，看到陌生人时露出警惕又好奇的目光。
“请问这是哪里？”林默拦住一个扛着渔网的老人。
老人上下打量他们湿漉漉的古怪装束：“外乡人？这里是蓝海界东域的珍珠湾，你们从哪来的？”
“海上遇难，漂流至此。”林默随口编了个理由，“最近的城镇怎么走？”
“顺着这条路往西，半天路程就能到白沙城。”老人指了指一条土路，“不过最近城里不太平，海神教的人到处抓异瞳者...”
“异瞳者？”林默心中一动。
“就是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老人压低声音，“据说海神殿下的封印松动了，需要异瞳者的血来加固...唉，造孽啊。”
说完，老人匆匆离开，似乎怕惹上麻烦。
林默与云无月对视一眼。
异瞳者、封印松动...这显然不是巧合。
“海神殿...”云无月轻抚自己的金色左眼，“我感觉到呼唤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林默点点头：“先去白沙城。”
两人沿着土路前行，途中遇到几波商队，都小心避开了。
随着太阳西沉，道路两旁的植被逐渐茂密起来，奇形怪状的树木投下诡异的阴影。
突然，林默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云无月：“有埋伏。”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影从树丛中跳出，手持各种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胸前绣着浪花图案。
“海神教执法队！”为首的光头大汉厉声道，“那个银发女孩，把眼罩摘下来！”
林默这才注意到，云无月不知何时用布条遮住了左眼。
看来她早就察觉到危险。
“凭什么？”林默冷冷道。
“所有异瞳者都必须接受检查！”光头大汉挥舞着三叉戟，“反抗者格杀勿论！”
云无月紧张地抓住林默的衣袖：“别用力量...印记会...”
林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眼下似乎别无选择。
他能感觉到，这些所谓的执法者最强者也不过相当于上界的筑基修士，正常情况下一个念头就能碾死。
可现在...
“最后警告！摘下眼罩！”光头大汉已经不耐烦了，三叉戟直指云无月。
林默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
就在他准备强行催动力量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
“是白沙城方向！”一个执法队员惊呼。
光头大汉脸色大变：“该死，封印又松动了！全员撤退！”
眨眼间，十几个执法者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林默和云无月面面相觑。
“那个爆炸...”云无月的金色左眼透过布条微微发亮，“是海底遗迹...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林默望向远处冲天的火光，胸口金色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一种诡异的共鸣感从海底传来，好像在呼唤他前去。
“我们得去看看。”林默沉声道，“但在此之前...”
他转向云无月，轻轻摘下她的眼罩：“教我如何控制天眼的力量。”
“我的力量无法完全动用，至少要学会利用这金色印记。”
云无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天眼的力量源于血脉，但更依赖意志...你要想象自己是一道屏障，将内外隔绝...”
说话间，将手指点在林默的右眼上，轻声念诵着古老的咒文。
奇妙的是，林默感觉右眼的灼热感减轻了些许，甚至能有限度地控制那些金色力量流动。
“这只是暂时的...”云无月喘息着放下手，“要真正控制它，你需要找到源头...”
林默望向白沙城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被火光染红。
他能感觉到，答案就在那座城市，在那海底遗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