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海从后门进了公主府，是金城公主默认的。曹夕晚看到他身后居然跟着两位天魔女，她哼了哼，打量天魔女面上的金银缕面具。
面具上有艳异的花纹，眉心是腥红宝石，只露出她们的晶莹双眸。
披风下，美人身段玲珑，仅着佛门天女的层纱舞裙。
很少有男子能忍住，不去揭开她们的面具，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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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苦笑：“你不在府里，她们就来我房里了。”
他只能带着出来。
曹夕晚便也看到了，天魔女的颈侧插着几枚银针，这便是柳如海的手段了。
“难道长得比我好看？”她慎重地问柳如海。
他果断地回答：“你好看多了。完全是因为密宗妖法的原因。”
她满意了。
柳如海大约揣测出，她自己是个看脸的人，便以为人人都是如此。
然而若是不顺着她的思路回答，他实在也敢冒这个风险。他还未见过她吃醋，但想必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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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国师亦在一街之隔的暗巢院中。
“国师，这一回尸体都有了，必要把驸马捉回来。如此剪除东宫羽翼，这京城就是国师说了算。”
“哼。金诚不自量力。但这耶律大仪更是不知好歹。”国师含笑，却杀气腾腾，“当初，本来以为仪安公主可以炼制成傀儡王。没料到最后活下来的是她。”
几个心腹僧人，陪笑着却战战兢兢，每年入夏，国师就要发疯了。
他发病时连心腹手下人都会杀。好在，今年至少还有一个指望。
“国师何不把那位曹娘子，放在身边？这几天提起曹娘子修炼的事儿，国师就心情愉快。”几个番僧暗中议论，有人悄声道：“听说是二老爷的爱妾。不肯让出来。”
“多用几个美人，换来不就好？”
“国师送了好几个了，不肯换。说是要正经成亲做定国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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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黄大人是加音巴国师的人，公主不得已，在中堂应付着。
曹夕晚在后门接应了柳如海，指了指南面杂院的大柴房。
耶律大仪坐在房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血刀。
她只提醒了柳如海：“驸马会碧影傀儡舞，他身边的府卫里有傀儡。他们都会碧影魔功。”
什么？柳如海愕然回头看她，身后的何太监和百福儿也震惊不已。
她比他们更惊讶：“你居然不知道？”
在她心里，驸马立时成了国师一党。
没有国师包庇，怎么可能隐瞒过柳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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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进房盘问。
耶律大仪居然道：“不是魔功，是我旧辽国宫中密法。”
曹夕晚想了想，她自己练的是幽冥九变，是前朝元宫中密法。
似乎也不说驸马是在说谍。
因为她知道，辽，金、旧元宫中的王族，都信奉密宗佛法。
而碧影与天山两魔宫，都是密宗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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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像不像是我的亲生爹？”她伏在柴房窗口，问柳如海。
他好险没笑出来，驸马天生卷儿，双眸一黑一绿，留着黑色胡须，与公主颇为匹配。
但他慢慢点头：“他更像。”
驸马一看就是契丹武将出身，曹夕晚的亲爹则是平常人。
她幽幽一叹：“可能是我天赋异禀。”
“确实。”他忍笑。二人交换了眼色，仪安公主是驸马的女儿，一定也是旧辽宫中密法传人，也许国师抓她更合理。
“为什么是我逃出来了？而且，我觉得不只我和仪安。”她不明白。柳如海含笑。
她若是自己都想不明白。外人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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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黄指挥使，金诚公主与驸马，亲自请了柳如海在府里中堂说话，
曹夕晚在中堂阶下，瞅着驸马的十几个心腹府卫，驸马夜里应该是中了国师的经幡术才在失神中杀人，正因为失神，不经意间让她发现他修炼过魔功。这些人呢？
她拉了拉百福儿，带着他悄悄走近，对其中一位府卫说：“这位大哥，你们要谋反吗？”
“……”百福儿无语地看着她。
然而下一刻，他目瞪口呆。
府卫们分明下意识地要抽刀对付她，但偏偏就僵着不动。各人觉得自己身体不听使唤，眼中都露出了骇然之色。而为首的府卫居然哑着嗓子，回答：“不是谋反，是复国。”
哦。她深深点头，原来是为了复国。
“驸马也知道？他是主谋吗？”她打听着。
百福儿强忍着没拉她一把，有这样打听机密的吗？他们金陵城的锦衣卫都是这样办案的？
但他没敢。
因为府卫们的脸色都露出极度挣扎的表情，但居然就是前前后后出了声：“……驸马知道。”
“哦，我都听到了。驸马是主谋。这位百福儿公公也听到了。不要赖。”
她笑眯眯，和府卫们商量着，她呢，虽然要立军功，但是，“我和公主好呢。所以，这事好说。你们悄悄和驸马说说。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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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福儿竖着耳朵，他已经推测出来了。她应该是在用清音正气决。控制这些府卫。
因为前几天，在府里，百福儿就听到她和柳总管说闲话。
她高兴地和柳如海说：“魔胎大法好。我现在控制傀儡也许不用唱歌了。”
柳如海并不问她，她的万法魔胎功练得如何，他只是笑道：“不用练太快。十年二十年练成一丁点儿更好。”
“你想总掌着衙门，就把国师的几位心腹千户或是指挥使，杀了就好了。”她反是劝他，“何必烦恼。”
南康侯就是这样踏着鲜血上位的。
旁边何太监、李千户几人，皆是眼露赞同。柳如海微摇头：“我还没思量好。”qqxsnew
她明白，他这一步走下去，下一步就只能杀掉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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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福儿跟进公主府时，又听到她对总管说了，这些府卫是修炼过魔胎的傀儡。
现在这些府卫，根本对青娘子的清音正气决无法反抗。
百福儿深深一叹，真想让国师看看他干了什么事儿！
他非逼着青娘子修炼万法魔胎功，她现在厉害得像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