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界某处。
“今天怎么如此高兴？”
看到叶烬凰竟然拿着两瓶酒走过来，陆红枫非常诧异。
她们这个境界，不会醉。
但是如果有非常值得醉的事，也是可以通过封闭自己的某些能力，来大醉一场的。
而叶烬凰，一般在非常高兴时会大醉一场，不高兴时则是大杀四方。
在万龙狱的那段时间，每次叶烬凰不高兴，那些龙都不敢出门。
到了最后，甚至龙王都得躲着叶烬凰。
而叶烬凰高兴时，曾经喝干过一个无名小城的酒窖。
不过随着要做的事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可是很久没看到叶烬凰喝酒了。
“叶秋言，终于迈过那道门槛了。”
叶烬凰说着，把一瓶酒递给了陆红枫。
这看似小小的一瓶，不知道是搬空了多少个酒窖才装满的。
“这确实是值得庆贺的喜事。”
陆红枫点点头，举起酒瓶和叶烬凰碰杯，不，碰瓶。
两人仰头喝了一大口，叶烬凰高兴地说道：
“说起来，叶秋言的隐藏本事还真是独步天下，叶清风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竟然说是陈方突破到了玄帝！”
“哈哈哈哈，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误会。”
一向恬静淡然的陆红枫，此刻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被折断翅膀的陈方，竟然会被堂堂魔界天运使叶清风误认为是一位玄帝，这件事说给谁听，都会觉得无比滑稽。
“说起来，秋言能够突破，可能还要感谢北冥舞。”叶烬凰继续分享道，“要不是她突然闯入凤栖殿大闹一通，秋言或许也不会遇到突破的契机。”
“嗯。”陆红枫赞同地点点头，“都说玄帝的那一步是在平静中才能迈出的，但实际上，平静只是沉淀心境的过程，真正突破的关键，是扔进水面激起涟漪的那一粒石子。”
“很多人遇不到那一粒石子，便逐渐在平静中沦为平庸了。”
叶烬凰接过话来，犀利地点评道。
“不过，”陆红枫话锋一转，“那北冥舞不是你的人吗？她怎么敢闯进凤栖殿？”
“她这个人，不傻。”叶烬凰的语气里难得地有了一丝无奈，“但是太直，太勇。”
“估计是被用来当作叶清风和鹿青崖那两个家伙的工具了，她们俩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一个个都是十足的人精，但凡有一点风险，她们都会找一个工具来做。”
“原来是被利用了。”陆红枫略有深意地一笑，“但也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自然，”叶烬凰咽下一口酒，“犯了错，就要受罚。”
…………
陈方是记得北冥舞离开之前说的话的。
当时北冥舞没有接下他和叶秋言配合默契的一剑，扔下一句“择日登门道歉”就跑了。
这句话，陈方记得很牢，甚至想着什么时候催一下，让北冥舞赶快来。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陈方可跟君子这俩字没什么关系。
他就想尽快报仇，越早越好。
但是陈方没有想到的是，北冥舞竟然没过两天就来了。
而且还是夜访！
那个时候陈方正跟叶秋言一起练习春天的双人舞呢！
北冥舞突然出现在门外，吓得陈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分外尴尬！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老早就让叶秋言封锁了外部的感知，即便强如北冥舞，也无法得知屋内的情况。
这个设计主要是防止姜缘和姜月婷偷学姿势，以免自己下手的时候被她们提前做好准备，从而不能稳稳地占据上风。
没想到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魔后，北冥舞前来致歉。”
北冥舞如一杆长枪般伫立在原地，不停地重复道。
她是一个非常爱惜颜面的人，所以特意运用自己的力量，屏蔽了姜缘等人对她的感知。
现在除了陈方和同为玄帝的叶秋言，整个凤栖殿无人知道，堂堂天极使北冥舞大人，竟然在深夜伫立在魔后门前不停地道歉。
不过陈方在确认北冥舞不可能知道屋子里的情况后，就直接忙自己的去了。
踏马的，哪有人半夜来道歉的？
打扰了老子的好事，别说原谅你了，不让你陪就不错了！
呸，不是陪，是赔。
被北冥舞这么一打扰，哪怕陈方和叶秋言还想继续，却也没有那么兴致高涨了。
于是直接提前两个时辰偃旗息鼓。
这时，北冥舞已经在门外静候了两个时辰。
“是叶烬凰让你来道歉的吧？”
陈方的声音从门里传出：“跟她说，我不生气，我就是一个跟别的女人私通的贱货！”
虽然是故意说给北冥舞听的，但陈方越说越觉得别扭。
可仔细一想，这话好像还真没毛病。
这世界真他妈的奇妙！
“不，是北冥自己承诺过要登门致歉。”
北冥舞的声音沉稳有力，但心里却是微微一震。
因为叶烬凰确实跟她暗示过这件事。
这让本来还有些许挣扎的她，直接不挑时间就跑过来道歉。
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因为承诺，还是因为魔君的压力？
那么自己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出自真心？
“吾心如枪，刚直不曲。”
这是北冥舞的座右铭，也是她的“道”。
这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说出违背本心的话。
如果违背本心，她会感觉万分难受，甚至想要自裁。
“本心至坚和作茧自缚，只在一线之间。”
这是叶烬凰在第十八次击败她之后给她的评语，她琢磨了很久。
现在也没明白。
所以她决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想明白。
“我不接受，你走吧。”
陈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随后就没了动静。
第二天，陈方从房间里走出，北冥舞如同一杆长枪牢牢地插在地上。
第三天，亦是如此。
第四天，还是如此。
期间陈方一直视若无物，直到第五天深夜，他才第一次走到了北冥舞身前。
“北冥大人。”
陈方坏坏一笑。
“你现在怎么都不会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