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那个人不是沈清魄，季茴可以接受任何人不需要感情。
可那是沈清魄，是他已经喜欢上的人，如果……沈清魄注定不会爱上人，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办？
季茴在问自己，在心底轻轻地问自己。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沈清魄，第一次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观察。
他发现，沈清魄也是在看他，也似乎在在意他的神情反应。
可惜，沈清魄不会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就像他也不清楚沈清魄内心的想法。
两人没在宴东楼门口站多久，方育他们后上车的也很快到了。
直到听到其他人的动静，季茴才慢慢有了变化，他收回落在沈清魄脸上的视线，却轻轻地握上了他的手。
察觉到动作的沈清魄一怔，下意识想看季茴的表情，但季茴已经没再看他，而是看着方育他们。
为什么……
沈清魄感受着手上传递的温度，心里升起疑问。季茴不是在意吗？那他为什么会愿意？就因为他刚刚的那句话吗？
还没走近的方育和俞丹第一时间看见了两人相握的手，反应却各不相同。
方育是诧异季茴居然毫不掩饰了？看来两人这次的确说开了。
俞丹却不这样想，他定定看着沈清魄，好一会儿才移开，心底暗叹口气。
喜欢？或许有，可要说爱……沈清魄知道爱是什么吗？
不管怎么想，俞丹表面上只是淡淡笑着跟了上去。
一行人往宴东楼里走，一路上也在说笑，直到进了包间，那更是毫不掩饰地热闹起来。
季茴也在笑，他坐下后想分开两人的手，但遇到了阻力也就没再继续。
杨斌开口:“我还以为你们俩不会那么快在一起呢，没想到……”他想到了季茴之前对他叮嘱的隐瞒，心里有些感慨，但对上季茴的眼神，那些吐槽就硬生生咽下了。
奇怪……杨斌暗想，方育和莫谦看到这也是一顿。
季茴摩挲了下沈清魄的手，在快要升起奇怪的氛围中开口:“我也没想到。”
季茴的话一出，所有人包括沈清魄的表情都怔了怔。
这是……？
俞丹等人不是不讶异的，季茴这是干脆认下了“两人在一起”？
沈清魄也有相同的想法，不同的是他在想到这点的时候心悸了一下。
他下意识去看季茴的神情，看到季茴带着笑意的眼，只是眼神他看不懂。
他想问，但无疑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但季茴却对他开口了，还是反问:“你觉得呢？”
“……”沈清魄和他四目相对，眼神垂下，“……嗯。”
他们的确“在一起”了，是他求的。
饭菜上来后，季茴吃了一段时间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直到走出包间，季茴脸上的笑才慢慢变淡。
等去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时，季茴看着镜子，极轻地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季茴用水洗了脸，倒是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更加清醒了。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季茴没有管，只是打算伸手抽纸，但纸张先一步被放在了他的手上。
季茴动作一顿，其实他知道脚步声是沈清魄的，现在萦绕在身边的冷香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季茴没有说话，只是先沉默着把脸和手擦干。
几乎在他扔完垃圾的同时，身前就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冰凉的体温。
当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时，季茴并不意外，他也抱着人回应了这个吻。
这个吻很轻，但是却很绵长，季茴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停止了这个吻。
“回去吧。”季茴按了下沈清魄泛红的嘴唇，轻声开口。
两人离开的时间不长，但因为是前后脚出去又是同时回来，方育他们的目光都注视过来。
季茴和沈清魄都没有什么反应。季茴是觉得既然认了，那两人发生些什么也并不奇怪，何况他觉得刚刚两人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而沈清魄本来就不在意他人的观点，他只在意季茴的。
一顿饭结束后，沈清魄在桌下忽然握了握季茴的手，这不由吸引了季茴的注意。
他转向沈清魄，就见他附到耳边，冰凉的唇几乎要触碰上耳朵，最后虽然没有，但气息却同样让痒意泛起。
他晃了一下，才听清沈清魄在说:“……我们留下好不好？”
季茴感到意外，他和沈清魄的目光对视又移开。
“你们先走吧。”季茴对方育他们开口。
听到季茴的话，方育他们也不傻，当然没有多问，简单告别后就离开了。
等包间只留下季茴两人，季茴才重新看向沈清魄，“怎么了？”
沈清魄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季茴起身走出包间，直到进电梯又刷卡进了房间，季茴才有些反应过来，他倒是忘了宴东楼也有歇息的地方。
只是这房间……沈清魄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宴东楼连吃饭都要预约，更别说很少人知道的入住了。
那张卡……
季茴想看一看沈清魄的卡，但沈清魄在进来后却抱紧他吻了上来。
季茴也只好先止住对卡的好奇，回抱着沈清魄。
两人吻着倒在了床上，季茴倒是记得早上的反思没再用力以免又在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
但是后面的时间，季茴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磨着沈清魄的喉结，季茴感觉到了牙下的生命力又觉得脆弱，终于他舔了下离开，但沈清魄因为他的动作颤了下。
说实话，季茴没有想到沈清魄的情欲这么明显——他的渴求无法忽视，那么浓烈。
季茴有些相信沈清魄说很早之前在船上希望他吻上来的事情了。
“沈清魄……”季茴在只有轻微喘息声的房间里叫沈清魄的名字，但他好像又不需要回应，只是单纯想叫。
其实季茴很想知道沈清魄的底线在哪，不过看着眼前因为他的动作受到影响的人，忽然也就没那么想知道了。
他已经感觉到知足了，一向冷淡的人对他毫不设防、展现信任，他没理由不感到知足。
伸手抚上沈清魄的脸，季茴注视了许久，俯身在鼻梁的位置吻了下。
算了。或许还会有遗憾，但是的确已经可以知足了。
念头落下后，季茴感觉到了淡淡的释然，内心也获得了一种安宁。
像是风把树叶吹落，又轻轻落在湖面，泛起轻微的涟漪。
沈清魄颤动眼睫不经意看到了季茴脸上的表情，心跳兀地变缓，就像是停滞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