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机走到水上，银光闪过，脚下湖水沸腾凝聚，转眼流水变成船只的形状。
问天机看到流水成船，惊喜。
“可以坐吗？”
“可以。”小千回答。
特意给她造的，当然可以坐。
问天机坐下去，身体倚靠着船边，修长手指轻轻波动过水面。
现在还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湖泊中还只有荷叶。
感受到凌湘的目光，问天机不在意地注视着粼粼水面，淡淡道：“城主夫人不必着急，我可以等。”
来找她，是为了正事，自然不会这样就离开。
有了问天机这话，凌湘放下了心，至少问天机不会对趁机杀了她和夫君还有孩子，收回视线，凌湘闭上双眼，继续为离桓接骨。
小千远远看着，轻啧摇头。
世有痴情妖。
“从古至今有多少痴心妖错付。”小千感慨道。
问天机回头，从窗口往房子里看了一眼，移了移身体往后一躺，“这鲤鱼精也会错付？”
问天机躺下，水船自然而然贴合她的身体变化，让她能够最舒服躺下。
“人心不到最后，谁知道呢？”小千微微一笑，神秘兮兮说了一句。
它那副神棍的模样，就差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凌湘寻找到真爱也好，错付也罢，他们都只是旁人。
小千同意点头。
的确没什么关系。
深邃的眸光注视着问天机，小千双眼付出淡淡笑意。
对待不在意的人，她一向冷漠，她所在乎的人又总是往死里相护。
时间一点点过去，水船太过舒服，问天机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水面波光闪烁，水中荷花叶上凝聚出点点水珠，水珠中淡淡灵气往上空浮动，小千抬手。
水上灵气立即朝问天机飞过来，在她身体周围缠绕，被她吸收进身体。
小千看问天机无意识吸收灵气，无声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过去，小房子里金光闪过，金色弧线飞到水船上，看到满池荷叶灵气自发飞向问天机，凌湘眉心拧紧。
水波之上，少女合眸浅眠，水船晶莹剔透，水波闪闪发亮，灵气飞绕而来，形成轻薄白雾，仿佛间，她们仿佛置身在九重天上的天河池畔。
真美！
望着问天机，波光照映在她的脸上，凌湘在心里感叹着。
就在这时，问天机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子没有一点迷糊朦胧。
凌湘对上问天机的视线一惊，下一刻，银光袭来，凌湘立即闪躲，躲开问天机的术法攻击，接着问天机到了她面前，一掌落下！
凌湘抬手格挡，银光重重击落，凌湘凝聚在前的金色妖力震散，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站在了船头。
才站稳，问天机又迎面一掌朝她落下！
凌湘掌心凝聚妖力，突然间，她气息变得凌乱，胸口带来的不适让她气血翻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根本做不到去挡问天机这一掌。
凌湘咬了咬牙，干脆抬头，闭上眼睛。
劲风擦过脸颊，面前落下的掌力迟迟没带来痛楚，凌湘才睁开了眼睛。
问天机的手掌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寸，掌力停下，撤走了所有灵力和攻击力，这才没有伤到她。
凌湘身侧的手放下，“问姑娘此时想要杀我，轻而易举。”
她为离桓疗伤，耗费了不少修为和元气，现在她正是虚弱，别说是修为高强的问天机，就是一个普通有点修为的修仙者，她都不一定是对手。
再说，以问天机的实力，就算她没有为喜欢疗伤，实力最盛时期可能都未必能打得过她！
这样恐怖的修仙者，在六道大陆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待在这小小的离渊城内，更没有人知道她是修仙者，没有人知道她法力高强！
问天机漠然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衣襟，“你也说了，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问天机语气平淡，喜怒不形于色的她，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凌湘干脆在船头坐下。
“姑娘特意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要杀我，想必是别有所求。”刚好，她也不想和问天机作对。
两次交手，她都试探不出问天机真正的实力。
昨天城外那一战，几百妖族被她一人尽数斩杀，没留一个活口！
妖族死后，灵魂出体，变成阴魂，最后竟连她的去路都不敢阻拦！
在城中的她虽不知道那一战的具体情景，但妖族远远见过那一战的妖怪，一个个吓得正缩在洞里，不敢冒头！
“白天时，夫人曾说，你们不是想要对付我父亲，想要的只是离渊城？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她有一个计划，不要问清楚妖族的态度。
“你可以叫我凌湘，我是嫁给了离桓，但我也有名字，我的责任。”凌湘坐得跟个大姐大一样。
虽说世事都不会有双全法，但她早已经做出了取舍，她要用离渊城换取一家人的半生无忧。
取舍，总会付出代价！
离渊城，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责任。
问天机心里轻嚼这两个字，想到凌湘和昨晚的妖族，以及凌湘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笑了起来。
“夫人是想让妖族侵占离渊城后，自己带着离桓和孩子离开隐退？”难怪她说不是想针对父亲。
不过……
问天机一语道破了凌湘的想法和目的，凌湘听完后，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好聪明的人！
“凌湘，你确定离桓也是那么想的？”问天机收起笑容，又问。
离桓会看着离渊城眼睁睁消失？
能够接受她毁灭离渊城？
小说里虽然说过离渊城的毁灭和天火有关，是女主出世那天，但也有可能和妖族来犯有莫大关系。
哪怕有上帝视角的问天机，也没办法确定事情究竟如何。
凌湘咬了咬牙根，坚定道：“我不会让他知道我的事。”
问天机又笑了，原来凌湘不是不怕。
“今天我来，只是想跟阁下说一声，我们一家很快会离开离渊城，不知道阁下说只想对付离渊城，而不是我父亲，是否属实？”问天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凌湘很意外，“问将军愿意离开？”
问修远真可以放下离渊城不管？
“难道不是你的夫君不肯放走我爹？”问天机眼神冷了下来。
爹早就想退，是离桓不给她爹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