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搬过来后，烧制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是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技术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黄琪琪觉得他或许能帮自己指明一个方向。
“那要看你对未来怎么规划了，你是想小富即安，不想活的太累，还是有更高的追求，想要获得更多业内人士认可，取得更大的成就，不同的目标有不同的方向！”曾凡不介意给她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也就勉强混个温饱，离小富即安还远着呢，我不奢望成为名家大师，我今年二十五岁，能在三十岁之前能开起自己的工作室，有稳定的收入，不用向再父母求援就知足了！”黄琪琪苦笑道。
“那就坚持你现在的风格路线就行，只是在工艺和用料方面要有提升，纯手工你必须得比那些量产品有所区别，你应该也有网店吧？”
看到她点头，曾凡继续说道：“以后短视频会形成潮流，现在刚刚发展初期还不明显，玩的人少，你可以把自己的制作过程拍摄下来，剪辑成十几秒的片段配上音乐和文字发上去，不要想着一夜爆红，也不要急于宣传带货，每天发一两条，慢慢积累粉丝，坚持几年下来，应该会有所收获！”
“应该怎么拍视频，你能帮我吗？”黄琪琪期盼的看着他。
曾凡摇摇头：“我帮不了你，那个主要看你想吸引什么样的粉丝，想吸引志同道合的粉丝，就得按照你自己喜欢的风格去拍，你是美术学院出身，应该有自己的审美倾向，别人替代不了！”
“哦，那我试试吧！”
如何拍摄短视频，曾凡确实没什么经验，他也只是知道未来可能的趋势，这个时空和他了解的那些时空有多少相似之处，他也不确定，只是凭经验判断，知道某些大的潮流或者趋势应该仍会出现，那不是一两个人的意念能左右，而是有无数人的共同意念在推动。
在瓷器原材料选择，工艺手法方面，曾凡倒是可以指点黄琪琪，里面涉及到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太多，半路出家的人很难短时间掌握，他只需要针对黄琪琪的作品特点指明关键诀窍，让她的手工作品和那些量产工业品拉开差距，就足够她少走很多弯路了。
手工艺作品的标准化和生产速度当然比不上工业品，唯一性和稀缺性却是工业品做不到的，只要突出这个特点，在这个越来越讲究个性化的时代，她的作品就不会缺乏顾客。
尽管受众群体可能不会很大，也足够黄琪琪小富即安的生存下去了。
陶溪川的夜市上，人流往来如织，胡刚和刘芳芳刚刚卖出去一个粉彩大罐，收入三千块，夫妻俩心情都不错。
那组被胡刚给予厚望的四羊方尊，被装在一个定制的长条形玻璃盒子中，仍然放在摊位后面最正中的位置。
连续两个周末没卖出去后，胡刚热切的心冷静不少，反正也占不了多大空间，那玩意也放不坏，摆着呗，说不定哪天就卖出去了。
这件特殊的作品摆在他的摊位上显得很另类，时常有人被吸引问价，然后摇摇头离开，经常逛夜市的差不多都见过了，反而没什么人问。
景德镇外来游客很多，尤其现在正是暑假客流高峰期，十个人里面八个都是游客，所以总是不乏好奇询问价格的人。
“老公，曾凡的技术那么厉害，你能不能让他帮我们做几款转心瓶，他做素坯组装，我来描绘填色，一定能让我们的摊位吸引更多人，比他研究那些餐具有用多了！”刘芳芳看着旁边摊位上的作品有点羡慕。
作为一个传统手艺人，她当然也想自己的作品能获得更多人认可，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卖出高价，光靠普通的瓶瓶罐罐有点难度，工艺复杂的转心瓶就是同类产品中的高端，毕竟有乾隆那个五亿多的天价记录打底，知名度在那里摆着，现代的同类产品再便宜也比普通的贵许多。
普通的粉彩瓶能价格过万都不容易，一个工艺复杂的转心瓶在画工方面并没有增加多少难度，价格就可以轻松过万，就算卖不出去，摆在那里也能招徕顾客，比别的摊位高一个档次。
胡刚回答完一个顾客询价，重新坐下后，才有功夫回答老婆的话。
“曾凡的心气很高，他确实说过做完餐具会做一些高难度的作品，你这个想法很好，明天我问问他，咱们感觉难度很高，对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夫妻两个几句话的功夫，摊位前面又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相貌很出众，看气质也不像普通人，在那里看了一会才开口：“师傅，那个玻璃盒子里面的四羊方尊也是瓷器的吗？”
“纯手工制作，薄胎瓷仿青铜作品，只此一套！”类似的说辞胡刚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刚开始还不厌其烦的吹嘘介绍，现在已经麻了，所有人一听报价就会找借口离开。
“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女人提要求道。
胡刚率先说明：“你也看得出来，这是一整套，不能单卖，价格十万块，你要是能接受这个价格，我拿出来给你看，绝对物超所值，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女人温婉一笑：“你放心，只要我喜欢，别说十万，五十万也不成问题！”
“不用给她看了，不就是十万块嘛，我买了！”摊位前刚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已经掏出来一张黑色信用卡，迫不及待就要下手了。
摆了几次夜市都没卖出去，没想到今天还碰上争抢的了，胡刚都怀疑是不是做梦，刘芳芳在边上用手指捅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美女，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我得先让她看看，她不买，你再决定要不要！”
尽管内心很激动，胡刚并没有接递过来的信用卡，仍然遵循原则，打开玻璃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金色的四羊方尊，递给先来的那个女人。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照明的灯光并不是很亮，拿在手上感觉非常轻，外表摸上去也没有瓷器那种特别光滑的感觉，触感也和青铜器差不多，与超轻的手感形成强烈反差，从顶部的开口看进去，除了顶部一圈金属色，里面都是洁白的瓷器光泽，也是反差明显。
方尊内部并不是光洁的平面，而是对应外面的纹路有一道道相应的凹陷凸起，无论是翻模还是纯手工，这样的做法都无形中增加了许多难度。
后来的年轻女人也拿起一个在看，还用手指轻弹一下，放在耳边听声音，嘈杂的夜市中，离远了听不见。
“确实如你所说，物超所值，十万块我买了，帮我打包！”先来的气质女人将手里的四羊方尊交还到胡刚手里，说完话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张同样的黑色卡片。
谁也不会没事包里带着十万块到处乱转，好在胡刚他们有手持poS机，同样也可以接受手机付款，反正差别也不过一点手续费，可以忽略不计。
“姐，我叫严蕊，你怎么称呼？”年轻女人抓着手里的四羊方尊，转移攻略目标。
“吕瑶！”气质女人面无表情。
“吕姐姐，能不能让给我！”严蕊看着吕瑶，声音不自觉放软，带上了恳求的味道。
“我本来也不是非买不可，可是你不守规矩，那我就不能让你了！”吕瑶又露出刚才温婉的笑容，看那表情似乎也不是不能商量。
胡刚手里拿着吕瑶的信用卡没有立刻刷，等着她们两人自己协调。
“姐，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有理由的，我认识这套四羊方尊的作者，他曾经救过我，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现在看到线索，一时着急才和你抢，你应该能理解吧？”严蕊发挥自己的特长，可怜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