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在为谁做事?”在听过对方几句话概括的身世之后,王茂平问出了极为在意的一个问题。
而萧蕥菡却苦笑的摇了摇头:“或许是哪位贵人吧。对于我来说,就是听梁姑姑的……”
据萧蕥菡所说,她在十二岁在教坊司死亡后,便一直由这位梁姑姑教养,当然,不只是她一个人被梁姑姑教养长大。至于梁姑姑听从谁的命令,那她无从得知。
“要到哪里找到这个梁姑姑呢?”
“梁姑姑在桂黛坊。”
“桂黛坊?”王茂平在京城中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妻子显然是听过的,轻声冲着他解释道:
“桂黛坊是京城小有名气的胭脂作坊,在城中有不下十几家店铺。”
安初筠的话,也得到了萧蕥菡的肯定:“如果我们有消息要汇报的话,就汇报到店铺之中。”
“那么关于北安侯府的事情——”他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将北安侯府的事情向着上面汇报。
萧蕥菡的脸上满是苦涩,对于她来说,进入北安侯府真的是个意外,原本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黄瑨,却无意中被黄瑨看中,也只能进入侯府,但想在侯府探听到消息极为的困难。能收集到的消息,也没有多重要。
只能听从梁姑姑的命令,牢牢抓住黄瑨的宠爱,以为后图。但北安侯府杀死张冲的事情,她是没有汇报给梁姑姑的。
“为什么?这个消息很重要才对。”
萧蕥菡又习惯性的抿了抿嘴:“我能够感觉到,梁姑姑,或者说姑姑上面的人,是希望拉拢黄家的,所以即便我将消息汇报,也只会成为要挟黄家的把柄,根本不可能为表弟报仇。”
“看来,我比你口中的梁姑姑,更得信任,还真是荣幸。”
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今天不如就先说到这里。王茂平让妻子给眼前的这位女子找个安置的房间,便准备结束今天的谈话。
却见女子从衣袖中取出了个荷包来,打开后,一个玉佩被轻轻的拿了出来,送到了王茂平的面前。这总不会是为了抵在他家住的房费吧。
“这个玉佩是黄瑨的,他和我说这个玉佩很重要,是祖父北安侯给他的,让他一定放在稳妥之地,妥善保管,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到这里,萧蕥菡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我想这应该是他为了讨我欢心的胡诌之语。”
但她在逃离北安侯府的时候,还是给带了出来。
将玉佩结接过,王茂平准备让妻子将眼前的女子带下去休息,萧蕥菡在即将要迈过门槛时停了下来。
“王大人为何确定我是为别人做事的呢?”这点萧蕥菡始终没有想明白,她与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呢。难道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会读心术不成?
对于这个问题,既然人家都交代了自己的来历与身份,自己不给出答案,就有些不地道了:
“你还记得,当时的你身上染的是什么香吗?”
萧蕥菡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显然她自己根本回答不上来,如今已经过去了超过十年的时间,她早就记不起来了。
“是月麟香,一般是专供皇宫的。”
“原来如此。”萧蕥菡终于得到了解答,也迟来的发现,原来当年的自己在这位的面前已经暴露,还真是有些可笑啊。
回到房间的王茂平,在品完安神汤后,并没有立即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灯下,将萧蕥菡给的玉佩拿了出来。
妻子将被子散开,也坐在了他的旁边:“这看起来是紫玉做成的。”
王茂平点了点头,和以往常见的玉佩不太相同,这枚玉佩是紫色的,通透度很好,上面雕刻着麒麟,看起来很温润,当然价值肯定也是不菲的。
“夫君觉得,这个玉佩是北安侯给黄瑨的吗?还是说这是黄瑨哄萧蕥菡高兴的说辞。”
这个问题,王茂平并没有办法回答妻子,黄瑨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他做出这种哄人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有一点,自己能够肯定,就是如果黄瑨说的并不是哄人的话,那么这枚玉佩就很重要。
黄鞶的长子长孙领兵在外,显然将来是要继承北安侯府的,对黄瑨却是多有放纵。这不仅是北安侯府,就连他们这些的外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重要的事情北安侯等人未必会告诉黄瑨,但重要的东西却未必不会,有时候意外的会更加安全。当然,前提是,托付的人不仅要值得信任,还得靠谱一些。
如果这个玉佩真的是北安侯托付给黄瑨的,那说明黄瑨有点儿太不靠谱,而眼前的玉佩,就很有可能是——
“夫君,你说这玉佩会不会是一个信物?”
妻子说的当然有可能,但即便真的是信物,此时的他也猜不出来是什么信物,最开始又属于谁。
而安初筠显然也是如此,因此端详了片刻之后,还是将玉佩放下。准备转换话题。
“夫君当年在兮云楼——”
“当年是会试刚结束……”知道妻子是想问当年的事情,因此妻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已经开始讲述了起来。
怎么说也属于是一段值得怀念的回忆,当然,他不是说与那个寒雅姑娘或者说萧蕥菡见面是什么值得怀念的回忆,而是指与好友聚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当时的回忆变得清晰。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寒雅姑娘向师兄齐羡离敬酒的情景,也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腹诽,并说了出来。
既然敬酒的时候要摘掉面纱,又何必戴上面纱呢?这话听得安初筠不禁是嘴角抽了抽。
而听到丈夫的师兄在看到地上的手帕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迈过去了之后,眼角也跟着抽了抽,能成为师兄弟,除了缘分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原因的。
“夫君,你还记得她弹奏的是什么琵琶曲吗?”安初筠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茂平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奇怪,记忆明明很清晰,他似乎还能看到那些酒楼客人们听得如痴如醉的神情,但曲子的名字,旋律他是一点儿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