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带她过去吧。”南觉在东语抱她出来时，沙哑着声音开口。
东语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轻叹一口气，将人交给他。
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
南觉点点头，少见的沉默。
他抱着她走进一间房，将人轻轻放在床上，为她仔细整理着发丝。
灯光柔和温暖，落在她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粉，像是熟睡了。
他曾经看过很多次她睡着的模样。
因为从小身体就弱，她喜欢靠着热源睡，宁姝又因为练功的原因，导致体温一直偏低，他就成了那个当暖手袋子的角色。
宁姝不许他动手，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给他绑了手，他起初不适应，后来心大适应了，但她总会在宁姝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解开，然后朝他眨眼，示意他不要说出去。
她喜欢搭在他的肩头休息，梦里也会不自觉地咳嗽，总是没有多少安全感，只有感觉到宁姝的气息之后，才会放心地深睡过去。
她很善良，对谁都很好，除了那些不喜欢宁姝的。
有人背后说宁姝的坏话，她都要气鼓鼓地央他去教训一顿对方。
也不做什么，就偷偷打一顿，然后跑走。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 往这方面想过。
他比较迟钝，总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看到她笑得开心的时候，他就会觉得什么都值了。
看她低落不开心的时候，他也会着急，恨不得什么事儿都帮忙做了。
他不认为自己能给她的很多，因为她已经有一个愿意给她世界最好事物的姐姐了。
他顶多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骗人。”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中已经蓄上一层水色，红彤彤的眼，模糊了视线。
明明说喜欢他，明明她说：最喜欢阿觉了。
所以也可以一言不发地就选择死去，他甚至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他握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其中，发出低低的啜泣。
......
东语跟西言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若冰。
“走吧，差不多该开始了。”
他们要动手了。
若冰点点头，在动身前问道：“我们也会死吗？”
“也许会。”东语温声道，“害怕吗？”
她摇头：“怕什么？早就该死的命了，活一天都是赚。”
她本该死在那个山村里，也许会死在某个拳脚相加的夜晚，也许会死在某个生孩子难产的时刻。
而不是在现在。
都是赚的，死就死了呗。
几人相视一眼，笑出声来。
对未知充满坦然。
此时角落里探出一个脑袋，怯怯的。
西言眼尖，正好发现了对方，惊奇吆喝了一声：“哟，咩咩，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不怕我们宰了你啊？”
他身上还沾着科荣高层的血呢。
主管都快哭了，吓得身子直哆嗦：“你们别吓唬我啊。”
他真的胆子超级超级小！
就连现在找过来，那都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
之前一直待在大小姐身边，也没见她真的动手杀过谁，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嘴硬，但还是心软的人。
谁知道啊！
她动真格起来，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记忆也已经觉醒，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回到动物的阵营中，而是想过来问问到底怎么了。
西言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头，哥俩好一样地拍拍他：“不要慌嘛，要是真打起来，我动手了结你，保准给你一个痛快。”
主管：“......”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要说了！
他吸着鼻子，眼红红的，看看他们几个，犹犹豫豫：“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我们都没想动手找你们的麻烦。”
咩咩委屈极了：“我们被欺负死掉，现在又来一次，多无辜啊。”
他眼巴巴瞅着他们：“打个商量行不行？”
“你们跟大小姐说说，别这样了。”
“我们维护平衡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这样下去，万一这个世界毁了，那些笨蛋人类就要有危险了。”
被怨恨长期积压的小动物，是会杀红眼的。
他是有些怨恨那些杀了他的人，但是也有好心的小姐姐，会喂他很嫩的青草。
每次放学回来，她都会特意去带一把回来呢。
看看，小动物就是这样，记好不记仇。
西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相信教主吧，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我们闭眼听命令就完事儿了。”
“什么用意？”主管问道。
西言：“......”
他要是能跟上教主的脑子，他还能在这里？
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人脑袋上：“净问一些不着调的问题！”
那些什么东西，是应该问的吗？
他握拳：“人不变态，如何成就一方霸业！”
“相信我！”
主管弱声弱气：“可是......”
“你们已经轰了好多个星球了，大家都没了，你们图什么啊？”
图啥啊？为啥啊？为啥啊？！
咩咩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西言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东语。
快快快！救命！
东语无奈上前，将他的手从人头顶拉了下来，给主管理了理脑门的发。
“不要问那么多，如果你愿意活下来，那就在这里呆着。”
“除了这个星球上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会死。”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他听得胆颤心惊，最后一言不发地将唇抿得直直的。
宁姝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见到主管的一瞬间，眼有些亮：“哟，小羊肉串送上门来了？”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西言那语气跟谁学的了。
主管两条腿都在哆嗦，他眼都不敢看她，低垂着头：“我、我就是来看看您。”
不是来找死的！不要杀他啊！
宁姝笑出声来，那双血红的眸透着逗弄：“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教主，这个就算了吧，好歹也是自己人。”西言想为主管求情。
宁姝歪歪头，抬手拧断了瑟瑟发抖的主管脖子：“慌什么？软肋要不得，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她残忍得不近人情：“有什么话尽快说了吧，也别问我要做什么，我就是发疯而已。”
剩余几人：“......”
教主，什么疯都发，只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