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徐鸾说的“自己人”,那肯定就是屈婧了。
只是刚起身,就被那老爷子给抓住,慢条斯理地给我把纱布全部换好,这才摆摆手道,“去吧。”
等我开门出去,徐鸾就立即带着我往外赶,顺着走廊走到尽头,只听左侧一间屋内传来一声尖叫。
我和徐鸾急忙进屋,只见徐嵩和四位徐家的大长辈围在床前,床上躺着的正是屈婧。
此时的屈婧额头、胸前、腹部以及四肢上都镇着一道符箓,整个人却是在剧烈抽搐,神情狰狞,满脸痛苦之色,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
我赶紧来到床前,仔细去看屈婧的变化,只见她双目圆睁,一双虫瞳中似乎有许多黑影在乱蹿。
“爸,怎么样?”只听徐鸾问道。
“小林,你这朋友应该是中了虫傀之术,虽然我们徐家在破虫方面颇有些心得,但这虫傀之术极其诡异,要是强行破除,只怕这姑娘受不住。”徐嵩沉声说道。
我摸了摸屈婧的脸颊,只觉触手冰冷,且肌肤下面似乎有极其细小的东西在不停地蠕动,好似无处虫子在她体内四处乱钻,抬头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暂时镇压?”
屈芒集巫虫蛊三道大成,他用出的虫傀之术自然非比寻常,如果破不了,那暂时镇压也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就有时间再慢慢想办法。
“要是镇压,会适得其反。”此时边上一位徐家的大长老开口说了一句。
我立即就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也就是说,这屈婧体内的虫术是破不得,更镇不得。
一旦强行镇压,反而会更快地要了屈婧的性命。
此时屈婧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哪怕是身上镇压了符箓,也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她剧烈的扭动,肌肤下如同有千万只虫子在乱钻,在肌肤下游走,看起来诡异无比。
再这么下去,就算是痛也能把屈婧给活生生痛死。
“我带屈婧出去。”在反复思量过后,我当即做了个决定。
“不行。”徐嵩当即否定。
徐鸾皱眉道,“你这不是找死么?”
“没办法,那老登逼着我出去呢,只能搏一搏了。”我说道。
这可真不是我想出去送人头,而是真没辙了。
屈婧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发作,要说不是那屈芒搞的鬼,那才叫有鬼呢。
对方用屈婧的性命做要挟,要挟的自然不会是徐家,只能是我。
这是逼着我出去呢!
“小林,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徐嵩神情凝重地劝说道。
“叔,还有其他法子么?”我问。
屋内一阵沉默。
如今四位徐家的大长辈都在此地,要是有其他办法,早就说出来了。
“这样吧,我陪你出去。”徐嵩沉默片刻说道。
我一怔,赶紧拒绝道,“这怕是不行。”
要知道屈芒那老怪物刚刚才在徐家吃了大亏呢,徐嵩真要是出了徐家大宅,只怕立即就会大难临头。
“这人终归是冲着徐家来的,就让我来给他一个交代。”徐嵩沉声说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徐鸾道。
我一听,好家伙这是打算父女一起去送么,连忙打断道,“停停停,你可别去拖累我了!”
“你什么意思?”徐鸾有些恼怒。
我也没理会她,转而向徐嵩道,“叔,我射第二箭的事情,除了在场几位,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个事情徐嵩父女俩是肯定知道的,至于徐家四位大长辈应该也知道,徐嵩不可能瞒着他们。
“没有了。”徐嵩说道,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那就行。”我故作轻松地笑道,“等会儿我带屈婧出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铤而走险?”徐鸾皱眉道。
“大姐,这不是没办法么?”我苦笑道,又转向徐嵩,“叔,你要是也出去的话,可能事情更麻烦。”
“那好。”徐嵩沉默良久,这才点头说道。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我当即着手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主要是麻烦徐家帮我做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联系到第九局,最好是能够找到钟权大哥或者凤九那里,告知他们关于屈芒之事。
第二件事则是想办法找到邵子龙他们。
等事情交代完毕,我就准备带着屈婧离开徐家大宅。
“小林,这枚护身符你戴在身上,以你的能力,再加上这枚护身符,关键时刻应该可以帮你挡下对方致命一击,但你要记好,只能用一次。”临行前徐嵩却是将一枚玉制的护身符塞进了我手里。
这枚玉符呈圆柱形,也就手指粗细,上面雕刻着繁复深奥的纹路。
按照徐嵩所说,在这枚护身符的加持之下,能让我挡下屈芒的致命一击,那就意味着这枚护身符,绝对是一件护身至宝。
哪怕是在徐家,也是极其罕见的东西。
“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没多推让,当即收了下来。
有这么一件东西在,保命的机会就增大了一分,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说到这个,我身上还有块“小满”铁片,只可惜铁片中没有吸纳太多阴煞之气,起不到什么作用,否则就又多了一件保命的秘宝。
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也没去见徐亨和水妹,在徐嵩和徐鸾父女的陪同下,带着屈婧悄然从徐家大宅的后门离开。
出了徐家以后,我就把屈婧身上的符箓给除掉,屈婧当即向着西南方向疾冲而出。
我跟在其后,一路翻山越岭,最终来到了一处颇为潮湿的山谷之中。
到了这里,屈婧突然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见她不动,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索性就找了个树墩坐下,拿出从徐家带出来的一包糕点,捡了一块就放进嘴里吃。
“看来本尊这小女奴对你真挺重要。”只听屈芒的声音悠悠地从林中传出。
我也不奇怪,这屈婧既然在这里停下,那就说明那老登就在此地。
“前辈您在哪呢?”我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