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做就是两年。
直到王景盛身份曝光，悄然北上。
……
路心悦有一辆小小的smart，心情阴郁的时候，会开着它在H城的大街小巷里胡乱地窜。
此时便是如此。
夜色迷蒙，霓虹闪耀，映得她的面颊若心情一般的明暗无辄。
小姨的消息很灵通，火速打电话过来。
中气很足，“怎么样？”
路心悦装傻，“什么怎么样？”
对于这个倔起来油盐不进的外甥女，卫妍也是服气的。
压低了声音，知心大姐一般地娓娓而言，“周子涛跟我说，你俩在A大的时候一起吃过饭，这么就算是有感情基础了。你小姨父是他爸爸的学生，两家常有来往，知根知底。他家境殷实，父母开明，不会干涉小俩口的私生活。你看他智商高，脾气好，安份守己，又没有花花肠子，重点长得也好看，风度翩翩，带出去不掉份，妥妥的好老公人选啊。”
路心悦嘿嘿地笑，“这年头，好男人早就被猛女扑光了。”
“确实被扑了。”
卫妍接得很快，“在美国的时候，他有过一个华裔女朋友，好了两年多，因为价值观差异太大，分手了。”
路心悦怔一怔，若有所思地“哦”一声。
卫妍略有点急，声音压得更低，“你不也交过男朋友嘛，这年头超过二十五岁还没一点经历的男女，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身体有病。你俩身心健康，谁也别嫌弃谁。”
路心悦被她说得面孔一臊，嘟嚷着说，“有您这么说话的嘛。”
卫妍暧昧地笑，“看样子你对他还算满意，那我就下手了。”
“别。”
路心悦喊停，声音闪烁，“我……还要……想想。”
卫妍郁闷地“哎哟喂”起来，“我说外甥女，你也知道好男人会被猛女扑，更何况是大学这种豺女环伺的地方？周子涛才回来一个月，就被一窝女生盯上了。下手不能慢！”
路心悦皱紧了眉，心里头空落落的很不安定。
迟疑片刻，她还是坚持，“再让我想想。”
“过年你就二十六了，我姐跟我说了好几回，让你好赖嫁一回，就算做离婚妇女，也别把自己整成老姑娘。”
“她有病。”
路心悦不高兴，声音沉下去，“小姨，我正开车呢，到家再给您打电话。”
卫妍叹气，“你妈也是为你好。”
路心悦闷闷地抿住唇，没搭话。
……
到家快九点了，门厅里静悄悄。
桂花苑离市中心仅5公里，出则繁华，入则安静，环境质量都属上品，是锦城公司的得意之作。
三年前开卖，员工有9折优惠。
路心悦私房钱不多，原本没什么想法。却架不住应有海隔三叉五地忽悠，还利用总经理职权，特批了85折的特惠价给她。
咬咬牙，她从卫妍那里借了二十万，好不容易凑足四成首付，买了八十九方的中间套。
也幸好那时候买了，交房没多久，房价就开始狂飙，直接翻了一倍。
应有海可得意了，也不管她苦逼哈哈的啃方便面攒钱还债，硬生生地敲她一顿五星牛排大餐。
想想都肉痛。
不过他没白吃，之后把她派去销售部做了两个月，又给介绍了意向客户，让她赚了几笔提成，缓解了经济危机。
之后，她继续省吃俭用，不仅把卫妍的二十万还清，还买了那辆smart。
但是积蓄就没有了。
离职后若是找不到工作，每个月六千多的房贷足以压垮她。
二手车不值钱，只能卖房子。
她默默地盘算。
最近行情很好，按市价把房子卖掉，可以潇洒地度个长假……再谋发展。
……
想得出神，“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廊顶的灯应声而亮。
路心悦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慢吞吞地往外走。
她是中间套，离电梯很近，拐个弯就到。
隔壁间挨得近，房门虚掩着，有灯光映出来。
路心悦微怔，这户人家搬进来了？转念一想，我一个快要卖房子的人，管辣么多干嘛。
果然不搭理，窸窸窣窣地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才回来？”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路心悦一怔，缓缓地转过头。
不知何时，隔壁的门前倚了一枚高大的男子。
他穿了一身寻常的家居服，英俊沉寂，眉目如画，正专注地看她。
路心悦不可思议地抽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当然是王景盛，眼底有揶揄，“我不能在这儿?”
路心悦轻皱起眉，若有所悟地问，“这套房是你的？”
王景盛勾一勾唇，漂亮的眼睛里浮起些得意，“三套都是我的。”
这幢楼是标准的两梯四户，中间两套89方，两个边套130方。他这么答，说明这一层除了路心悦买的这套，其余都被他承包了。
难道……
路心悦突地睁大眼，冲口而出，“余佳是你找来的探子。”
王景盛不答，沉静地看她一会儿。
“周子涛上个月从美国回来，还在BJ呆了一个礼拜，怎么就成了你的男朋友？”他淡定地问。
路心悦脑子里警铃大作，身体不由自主地绷得紧。
沉一口气，她认真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景盛弯起唇，英俊的脸上浮起些暖意，“我很想你。”
路心悦冷笑，声音讥诮，“王总，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涉世未深，被你随便说几句就会信的小姑娘。你的时间宝贵，就别把心思花到我这儿了。”
王景盛皱起眉，默默地消化了一番她的话。
静几秒，他扬起头，坦然道，“你知道我的处境，有些事情是不得已。”
路心悦面无表情地转身，一边开门，一边淡定地说，“你有你的不得已，我有我的人生路。周子涛是我学长，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他。前些日子组织同学会的时候联系上的，QQ上聊得好，他回国后明确的关系。我已经辞职，十四，哦不对，十三天之后，就不会出现在公司。这套房子我也会挂牌卖出。之后，咱们不会有交集……”
她说得痛快，王景盛的目光渐渐锐利。
见她打开门要进去，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扯住她的胳膊。
“你想干嘛？”路心悦瞪住他。
王景盛懊恼，俊眉蹙得紧，既不松手也不说话，目光幽沉地与她对视。
两人莫名地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