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顿了顿，笑着说道：“其实当年我来的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人和我们很像。”
“很像？”韩曙低头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低声道：“虽然这里的人和我们一样都是黑头发黑眼睛，但是差别也挺大的吧？”
“有差别才是正常的，毕竟两边气候环境差异都挺大嘛。”韩度笑着点头，语气一转：“不过当初我就怀疑过，这些本地人很有可能和华夏有着渊源。”
“渊源？什么渊源？”韩曙有些愣住，他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这里的人和华夏的共同点，满脸疑惑地看着大哥。
韩度抿了口茶，呵呵笑道：“你见过这些土着人的祭祀吗？”
“没有。”韩曙微微摇头，他只是一个文官，而且还整日待在书院里面，哪里有机会见到土着人的祭祀？
韩度点了一下头，继续笑着说道：“那你应该去看看他们的祭祀，或许你也能够有所发现。当初我就发现他们的祭祀仪轨和传说中殷商的祭祀很像。”
“都是有封台、金银礼器，甚至还有人畜祭祀等等......”
“这些......”韩曙惊讶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番，根据史记记载殷商的确是这样的祭祀习俗。
“可是这样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韩度看了弟弟一眼，不疾不徐地说道：“的确是如此，如果光是祭祀有些像也的确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后来我回到大明之后，专门找瞿远研究过他们祭祀的习俗。”
“难道大哥有什么发现？”韩曙浑身一震，他很想知道大哥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让大哥认为这些土着人会和殷商有关系。
韩度微微点头，说道：“在瞿远的族里有一块玉圭，据瞿远所说那是他们祖先的名讳，就连他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上面刻着几个甲骨文，其中两个字是：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韩曙震惊到豁然起身，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大哥。
“大哥研究甲骨文这么多年，真的把它破解出来了吗？”
韩度笑着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是破解了几个字而已。”
随后话锋一转，看向韩曙说道：“不过我敢确定，玄鸟两个是真的。而且瞿远族里的玉圭上的甲骨文，和在大明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这!”韩曙震惊到不能自已，焦急地来回踱步之后猛地说道：“大哥稍待，我这就去求见皇上。”
说完，韩曙不等大哥出言挽留就急匆匆地出门。
于谦看到宁国公一个文官风风火火地离开，十分诧异地看着韩曙的背影。直到韩曙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这才回头望着老师问道：“老师，公爷这是？”
“让他去吧。”韩度淡定摆手，端起茶杯低着头继续喝着。
于谦看了老师一眼，沉默几秒钟抬起头好奇问道：“老师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以为我在胡说八道？”韩度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于谦连忙低下头，偷偷尬笑一下。其实这也不怪他会想多了，主要还是老师智计百出，很多时候就连他这个弟子都不知道老师的举动，会不会有着什么深层次的用意。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于谦还是要多问老师一遍。
韩度笑了笑，猜到于谦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他：“当然是真的。”
“那这么说，这些土着还真是华夏正统？”于谦太惊讶了。
华夏和美洲相隔几万里，无论是谁恐怕也不会把两者联系起来。如果不是老师亲口告诉他的，于谦恐怕都不会相信。
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韩度微微点头，叹了口气：“据我自己的研究，这些人应该是殷商末年帝辛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
“帝辛？”于谦瞪大眼睛看着老师，“老师为什么说是这些人是帝辛时期来的？”
韩度呵呵一笑：“你可还记得武王伐纣？”
“当然！”武王伐纣这么重要的历史事件于谦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明白这和土着人有什么关系。
韩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武王伐纣之时，殷商大将、诸侯攸侯喜正在东边作战，可是等到殷商覆灭西周建立。所有人都再也没有见过攸侯喜和他手下的几十万商朝遗民。那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面对老师轻声细语地询问，于谦却好像感觉到面前的历史迷雾在他面前层层拨开。有一种云开见日，又有一种浑身爬满鸡皮疙瘩的感觉。
“老师的意思是，他们来到了这里？”
韩度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也拿不出铁证，证明攸侯喜带着他的遗民来到了这里。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来这里的话，那他们几十万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于谦心里一惊，十分赞同老师的话。那可是几十万人啊，甚至武王占领朝歌之后还专门派遣大军去寻找过攸侯喜和他的部下，但是却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
韩度看了于谦一眼，呵呵一笑道：“几十万人消失的干干净净本来就让人十分疑惑，如果没有美洲这里的土着的话，那或许不会让人多想。可是......”
可是这些土着人偏偏不仅祭祀仪轨和殷商几乎一模一样，甚至就连祭祀的对象也有相似之处，这就让人不得不产生联想了。
“看来老师的话是对的。”于谦缓缓点头。
虽然老师也拿不出铁证，但是这并不也影响他自己的判断。首先武王伐纣距离现在太过久远，几乎没有什么史料留下来，没有证据才是正常的。
如果老师直接就拿出铁证来，那于谦倒是要怀疑这证据是不是伪造的了。
正是因为没有史料，这才让老师耗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只能做出一个猜测。
正在两人聊着关于殷商、关于攸侯喜、关于土着人祭祀的时候，韩曙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