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尝尝……你爱喝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最后，她低着头将水杯都扔在垃圾桶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穆瑾言眼眸微敛，冷声说：“没有下次。”
“哦。”
自知理亏，佟婉也不多辩解，小嘴微撅，慢慢地走到办公桌边，穆瑾言已经摆好饭盒，将筷子递给佟婉准备吃饭。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闷闷地很难受。看着可口的饭菜，佟婉瞬间就没了食欲，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说：“阿言，等你下班我们回一趟佟家吧，我想去看爷爷了。”
穆瑾言淡淡看了她一眼，嗓音不再冰冷。“一会儿要出差。”
“出差？”佟婉疑惑问了一声，“可是昨天没听你说啊？”
穆瑾言手指微顿，没有看她。“临时有事。”
“哦。”
知道他有心瞒着，佟婉也不多问。她不是那种执着的人，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吃完饭，穆瑾言送了佟婉回爱婉路，顺便收拾行李出差。
明明新婚不久，应该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他们却在做了最亲密的事后，反倒出了问题。
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穆瑾言动作很快，随便拿了几件衣服装在行李箱里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佟婉喊住他，有些失落：“阿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暂时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事情办完了就能想明白，也就回来了。
“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穆瑾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本就是话少的人，心里藏了事话就更少了。
……………………………………………………………………………………………………………………………………………………
那天，佟婉应了楚瑾，回老宅吃饭。
本来是要和穆瑾言一起回去的，但因为他临时出差，佟婉就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看着她半展眉间的笑意，楚瑾暧昧地拐了一下穆凡的手，偷笑。
“你儿子没问题。”
穆凡：“……”这也能看出来？
他轻咳一声，拿了笔墨放在桌上，让佟婉帮忙写个字。
“婉儿啊，之前一直听说你书法很好，我最近翻新了书房，想请你帮我写点东西挂在墙上。”
穆瑾辰惊了，“婉儿，你还会书法？！”
他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脸嫌弃。十指修长，百无一用。
唉……
佟婉笑吟吟地应下，走到书桌边，想了片刻。提笔写下“穆如清风”四个大字。
穆凡原以为她会写海纳百川……这样的词汇，没想到她居然写了“穆如春风”。
真的令他刮目相看。
楚瑾赞赏地看了佟婉一眼，有种自家孩子成功的得意。
反观一旁的穆瑾辰，一脸被打击的样子，单手插兜站在旁边凹造型。
楚瑾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惹人注目的表现。只是拉着佟婉去洗手吃饭。
她这个小儿子啊，小动作花里胡哨的，没点正经。
似是被嫌弃惯了，穆瑾辰也不恼。乐呵呵地拿着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自家老哥，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奖励。
只是这一次，他等到睡觉都没有等到手机响。
吃过晚饭，佟婉执意要回爱婉路。明天还要去医院，从老宅过去太远，爱婉路会近很多。
车上，穆瑾辰收起了在家的嬉笑，难得有了几分严肃。
他侧眸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佟婉，标准地淑女坐姿，视线落在道路两旁后退的路灯上，莫名有些失落。
“婉儿，你怎么了？”
佟婉有些走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这样的反应，也让穆瑾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们之间吵架了。
他眼眸微敛，打开车载音响放了首欢快的曲子，试图拉回佟婉的思绪。
果然，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转头看他，脸上闪过尴尬。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走神，没听清楚你说的话。”
穆瑾辰倒也不在乎，反倒是乐呵呵地看了她一眼。
“婉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
音乐欢快，佟婉也收起了那些莫名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
他说：“从前，有一只鸡它立志要爬上最高最陡的那座山，然后它就一直爬啊爬啊，直到有一天，它一个不小心从半山腰滑了下来，就成了一个滑稽的故事。”
佟婉：“……”
这是个笑话吗？
一点也不好笑吧？
为了配合某人卖力地演出，佟婉装作笑话很好笑的样子笑出声音，嘴角扬起的那一抹苦涩却莫名地刺痛了穆瑾辰的心。
沉吟片刻，他说：“婉儿，如果我哥欺负你，你就回来老宅，我们给你撑腰。”
这句话，是认真的。
他对佟婉的照顾之意，从来不比他哥少。但性质却不同，他只是把佟婉当做妹妹，并不是爱人。
说起爱人，他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知道最近抽了什么风，又开始黏上他了。
像个牛皮糖一样，简直让人恨的牙痒痒！
年少的爱情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会用自己喜欢的正确方式，向他表示情谊。只是有时候过了火，适得其反罢了。
听见穆瑾辰这样认真的话，佟婉笑了。
她说：“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角染了莫名的情绪，淡淡的，有些酸涩。
其实她不明白阿言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临时出差，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失了分寸，惹得他如此生气。
那晚，主卧的床太大，佟婉把脸埋在枕头上，丝丝扣扣间都是阿言的气息，她很想他。
索性拿了抱枕和毛毯，蜷在飘窗上睡着了。
月色如水，佟婉做了一个悲伤的梦。
梦里，爱婉路换了新的花卉，没有她喜欢的满天星，也没有她亲手种下的风信子，连同她养的那些的小植物，也一并化为了灰烬。
她和阿言成了路人，在街角路过的瞬间相逢不识。有个不认识的姑娘挽了他的手，笑容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