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良久，佟婉试探着动了动，从他怀里退出身来。虽然质疑他是否在装醉，但晚宴上他喝了酒，她是知道的。
细看两眼，他似是睡着了，眉间微蹙，有些难受。
那夜，穆瑾言站在窗前，看着女子裹了大衣出门，驾车离去。
不多时再回来，手里似是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放着醒酒药，还有新买的蜂蜜。
她端着蜂蜜水坐在床边叫醒他的时候，他笑中含泪。
恩爱两不疑。
磕磕碰碰的日子，那份感情幸好还在。
………………………………………………………………………………………………………………………………………………………
早晨醒来，阳光反射着初雪的白照进房间里，晃得眼睛热热的，有些疼。
昨晚喝多了酒，夫妻情事自然。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身旁睡意安然的妻子，笑意无声。
或许，让她去南城散散心也好。
年关将近，公事繁忙，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她。再加上母亲的缘故，妻子心中有委屈怒气，他也可以理解。
穆瑾言起得很早，在厨房里煮粥炒菜，准备早点。
彼时，佟婉正站在洗手间里，有两个印着他们卡通头像的水杯紧挨在一起放在桌上，蓝色的杯口横放着一支粉蓝色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
佟婉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雾气微朦的镜子里，隐约可以看见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早上吃饭的时候，穆瑾言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南城？”
“还没想好，不过老师给我调休，所以元旦我有5天的假期。”
“嗯，去的时候我帮你订票。”
“好。”
他并没有坚持，好像只是随口问问，不夹杂着过多情绪。
“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我会准备好的。”无论是心情，还是礼物，她都会准备好。
…………………………………………………………………………………………………………………………………………………………
饭后，楚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声响起，穆瑾辰去开的门，是肖书瑶。
肖书瑶看着站在门口冷淡待人的穆瑾辰，面带微笑：“瑾辰，早上好。”
穆瑾辰点头算是应了，侧身让了道。
见她拿着一个小纸袋子递给楚瑾，穆瑾辰猜想应该是什么新奇贵重的小玩意儿，就转身上了楼。
女人之间的事，他没什么兴趣参与。
更何况是些毫无内容的聊天。
楚瑾双手接过，含笑道谢。倒了杯水递给肖书瑶，问道：“书瑶啊，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肖书瑶笑了笑，说道：“前几天，我和朋友一起出门逛街，正好看到一个手镯，觉得很适合您。”
“你这孩子，下次可不准这样了！”楚瑾笑骂着，一边拆开了盒子。
难掩惊艳。
浅谈过后，肖书瑶跟着楚瑾，拿了水壶走在院子里浇花。
上午的阳光算不得热烈，明媚之余，笼罩在人身上，泛着一层薄薄的金光，看起来暖洋洋的。
肖书瑶静静跟在楚瑾身侧，笑容清浅，眸光平静。
有关于楚瑾和佟婉之间的过往，她心下明了。
津城那么多豪门千金都曾试图接近穆瑾言、接近楚瑾，获取一个联姻的机会，但楚瑾最后还是选择了佟婉。
如今，却又对她厌恶至极。
在某种意义上，楚瑾和她，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很多需要合作的事，彼此心照不宣。
满园花草湿润，楚瑾把空了的水壶递给肖书瑶，意味深长。
“这做事啊，其实就和浇花一样。开始之前，就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免得到时候缺了一点，又要重头再来。
书瑶，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聪明如肖书瑶，自然听出了楚瑾的话外之音，眸光一喜，笑着娇嗔了一声。
“阿姨……”
………………………………………………………………………………………………………………………………………………………
东西半球存在将近八个小时的时差，接到国内电话的时候，向枫正在琴房和妻子四指同弹。
《少女的祈祷》，欢快轻松，是清晨陪伴孩子的礼物。
许嫣然怀孕六个月，身体有些发福，游走黑白琴键上的指尖，微微泛着白。
铃声响起，接电话的人是向枫。
“喂，阿枫……是我。”
“我知道。”嗓音很淡，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有空吗？我有件事想跟你聊一聊。”
听见她犹豫的语气，向枫皱了眉，回眸看向浅笑的妻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有什么事，你直说。”
听见他有事要谈，许嫣然自然知趣，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时候，电话那端清浅的声音传来。
她说：“阿枫，你……能不能回国一趟？”
“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向远，他得了肾衰……你……”
“你想让我回国做配型？”
眸光透过窗户，落在晨曦笼罩的院子里，他淡淡笑了，语气却听不出笑意。
“童童，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征求我的意见呢？据我所知，你和向远应该不认识才对。”
“阿枫，我……向远他其实就是杰西，我在美国的男朋友。”
话语吞吐，听在向枫心上，却宛如带了倒刺，勾得生疼。
他说：“我记得，向远的女朋友不是你。”
被人当面戳穿，陆童脸色微白，捏住手机的指尖泛着青白色，咬了唇，语气恳求。
“阿枫，我求求你，回国一趟，好不好？”
“陆童，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不应该随意掺和我的家事。”
嗓音带了怒意，向枫挂断电话，插在兜中的手缓缓收紧，目光静静落在窗外，看似专注，实则迷离。
多年前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呼吸微乱。
那年父母离异，他跟了父亲，弟弟跟了母亲。
兄弟二人年幼分离，来往极少，情意算不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