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吃过晚饭,没啥事,小德张去找周大虎。
当小德张赶到太监集体宿舍的时候,集体宿舍的人告诉他,周大虎已经从药坊调到司坊去当差了。
司坊是宫里相当重要的一个部门,其职能是专门负责管理宫里银两及珠宝古玩的。
在司坊里供职的小太监们,都是从宫里各部门选拔出来的那些值得信赖,老实勤快的小太监。
这些小太监忠诚老实,手脚干净,胆子小,不敢私自侵吞公家的一丝一毫银子,能够做到恪尽职守,廉洁奉公,是宫里信得过的太监。
周大虎能被选进司坊,说明周大虎做人诚恳老实,深受师傅和宫内太监的喜欢。
由于司坊太监的工作特殊,他们是不能和其他太监住在一起的。
他们有自己的宿舍,统一管理,宿舍就在司坊内。
小德张没有直接去司坊找周大虎,而是首先去司坊找了司坊首领太监。
他现在是有了一定身份的人,不可能直接去太监宿舍找周大虎。
小德张在司坊小太监的引导下,很快来到司坊首领太监的住处。
司坊首领吴太监听说小德张前来找他,赶紧迎了出来,施礼说:“不知道张总提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张总提调多多海涵。”
小德张自从那次演了空中飞人节目后,老佛爷大加赞扬,而且赏赐了南府戏班子500两银子,从此后,小德张名声鹊起,宫里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宫里的公众性人物,人人皆知小德张的大名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现在小德张成了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只想和他套近乎,巴结他,讨好他。
司坊首领太监也不例外。
小德张当然明白这一切,不过他还是比较低调的,信奉的准则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小德张见司坊首领太监对他如此客气,忙还礼说:“吴老爷好,你客气了,奴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特来找吴老爷有事相求的。”
小德张非常客气,他把司坊首领吴太监尊称老爷,而把自己则谦卑地称为奴才。
司坊首领吴太监见小德张这样恭敬地称呼他,受宠若惊,忙说:“张老爷过谦了,彼此彼此,快快请进。”
小德张在司坊首领吴太监的引领下,进到屋里,各自又谦让了一番,才分宾主落座。
小德张坐上首,司坊首领吴太监坐下首。
两个人坐定后,早有小太监给他们两个人端上了香茶。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司坊首领吴太监直言不讳,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今日张总提调有何事吩咐奴才,请你尽管说出来。”
小德张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吴老爷好,奴才的一个好兄弟在你的手下做事,好长时间彼此不见面了,挺想念他的。今天特来找他唠唠嗑,可有不知道他在哪儿?还得烦请吴太监给奴才找一下。”
“张总提调客气了,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我派人去找?”吴太监说。
“他叫周大虎,麻烦你了!”小德张客气地说。
“客气了!张总提调,以后我还得请张总提调有机会给奴才在老佛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吴太监谄媚地说。
随后,吴太监对手下的小太监说:“你快快去把周大虎找来,就说老爷我找他有事。”
小太监“嗻”了一声,就退出去找周大虎去了。
小德张又从怀中拿出20两银子塞到吴太监的手里说:“吴老爷,这是奴才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嫌弃收下,以后还请你对奴才的兄弟周大虎多担待些,多照顾些,奴才就感恩不尽了。”
吴太监哪敢收小德张的银子,忙一把又把银子倒塞到小德张的手里,说:“张老爷,你这是看不起奴才了,奴才以后有事还要求张老爷帮忙哩。你就不要作贱奴才了。”
小德张坚持要把这20两银子送给吴太监,吴太监就是死活不敢要。就这样两个人推来送去了好几回,最终吴太监拗不过小德张,说:“张老爷,既然你非要让奴才收下,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收下了!”
“吴老爷,你收下就对了,你不收下就是见外了。”小德张说。
就在这时,那个小太监领着周大虎进来了。
周大虎一进门,见小德张坐在这里,激动得一下子扑上来,紧紧地抱着小德张兴奋地说:“春子哥,你怎么来了?你也不吭一声,打一声招呼。我好高兴啊!我想死你了!”
周大虎紧紧地抱着小德张不撒手,激动得放声大哭。
“大虎小弟,你别哭,我也想死你了。我这不看你来了吗?再别哭了,这里还有吴老爷哩。”小德张提醒周大虎说。
周大虎这才止住了哭声,撒开了手。
小德张赶紧拿起袖子给周大虎擦眼泪。
坐在一旁的吴太监看着这一切,也被他们两个好兄弟的真情感动了,站起来说:“周大虎,别站着,都坐吧。”
小德张说:“大虎小弟,坐吧,坐下来我们说。”
周大虎一见他的首领吴太监在旁边,还让他坐下,好感动。
忙向吴太监施礼说:“吴老爷好,奴才不敢和老爷们坐在一起。”
吴太监一听,哈哈大笑道:“周大虎,这里不是外面,不必拘礼,况且你大哥张老爷来找你,你就坐下吧。老爷我不怪罪你!”
周大虎还是不敢坐,胆战心惊地看着吴太监。
“坐吧,大虎小弟,今天我在这儿,吴老爷是不会怪罪你的。”小德张拍了拍他身边的一个凳子说,“坐下吧,别害怕。”
吴太监附和道:“对对对,今天张老爷在这儿,你就别怕,坐下来吧!”
周大虎清楚,今天吴老爷之所以对他如此客气,是因为他的春子哥在这儿,他是看在春子哥的面子上才对他如此客气的。
周大虎大着胆子偏坐在小德张旁边的凳子上。
“张老爷,难得你今天来这儿一趟,我很高兴。今天我做东,让人炒几个下酒菜,我们好好喝几盅,如何?”吴太监讨好地对小德张说,就连称呼也变了,成了“我”和“我们”,仿佛他们之间是老朋友,很亲热似的。
“吴老爷,还是免了吧,改日奴才做东请吴老爷喝酒,如何?”小德张客气地委婉拒绝说。
“张老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也别客气了,就在我这儿喝。”吴太监坚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