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
倪依依单手支在脑侧，盯着四个正散发机器光亮的屏幕。
目不转睛，十分认真。
...
“何光！是你威胁刘云刚造谣鬼杀人，作伪证的吗？”
手脚被简单的桎梏。
半眯着眼睛，单脚在地上不住的轻点，就连声音，都是一股不正经的调调
“对啊~是我~咋的~”
“你难道不知道作伪证是违法行为吗?!”
“知道啊~怎么滴~你想怎么样~”
“你是否承认在废弃学校杀害小艾的事实？”
“承认啊~您是爷，您说什么我都认~”
“你！请你根据事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承认在废弃学校杀害小艾的事实？”
“不认~那就是鬼杀的，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鬼~”
“...”
...
“依依，对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站在一旁的范国强，双手抱胸，看起来有所思考。
“滑头。”
一个词，意简言骇。
抿了抿唇，范国强侧头瞄了倪依依一眼。见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紧盯屏幕，脸色淡然。
并没什么异样。
收回目光，正在酝酿怎么开口，那散漫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是他。”
“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思维缜密，逻辑清晰。线索就算不是完全清楚，证据链的主要部分也已经被斩断。他这种料子顶多就是耍耍小聪明，显然，他做不到。”
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双手曲肘抱头。
慵懒的气息如影随形，却不让人觉得没礼貌。
范国强听完，脸上的满意之色便无法阻挡，赞同的不住点头。
不过，随后疑惑很快又爬上了他的眉心
“那真正的凶手是？他是那群人的头目。也是目击者亲自指认的凶手，除了他还能是谁？”
目光没变，依旧看着屏幕。
倪依依的软唇，缓缓启动
“除非...”
“目击者撒谎。”
！！！！！
起身，没有继续停留，踩着略急的步子，朝外走去。
...
——
某饭店内。
“你们这个项目我可以投资，但是希望你们的保密工作能够做好。不要透露我的真实情况。”
西装革履，比同龄人更显高挑的个子，完全能够撑起。
司璟沛与对方握手的同时，低沉的声音不缓不急的倾泻出来。
气质，气场，无一缺失。
“当然！当然！这一点您还是可以信得过我们的。那么就...合作愉快！”
带着黑框眼镜儿的青年人，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双手一并包住那只单手摇动两下，松开后，又将桌面上铺开的几张纸整理整理收了起来。
“合作愉快。”
“我还有别的安排，就先告辞了，帮我向李总问个好。”
起身，见对方笑着连连点头应和。
司璟沛便也微笑颔首，以示礼貌。
招呼打完，迈着大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门沿刚刚阖上。
餐桌旁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表情立马松了下来。
沉沉呼了两口气，将桌面上的手机拿起
“喂，司爷。我刚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与他签订了合同，接下来...”
“好好好，我一定帮您向李总问好！”
“嗯！”
简单的三句话，却和刚才的语气完全不同。
尊敬和忌惮，只倾向于有实权的那一边。
将手机放下，准备将那份合同塞进包里。
正好瞥到了里面的一些内容，微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明明是一家人...何必呢。”
只是一句低喃。
将包包装好，步履匆忙的朝外走去。
...
司璟沛走出包厢后，并没有选择从电梯走，而是从没有监控的安全通道离开。
“秃鹰开始行动，第二步计划顺利执行。”
从腰带上卸下一个极小的通讯装备，压低声音说完，便动作很快的放回原位。
面色淡漠，若无其事。
暗中抓拍到的视频和照片都无异常。
直到司璟沛离开。
...
“刘云刚？哦~他啊！已经失踪了！我们还报了警。那天也不知道他怎么自己溜出去的，回来还没受罚，就又不见了！唉，这个人说来也可怜，看见自己的女朋友...”
负责人是一名健谈的大妈。
倪依依无奈自己确实时间有限，不得不打断她。
她也没生气，还乐呵的自嘲自己的话确实有点多。又热心的将倪依依给送了出去。
“对了！小朋友~要是找到了人记得联系我们啊，最近有人给他寄了一些舞蹈视频的带子。可那都是些老玩意儿了，我不知道他要不要。不要我拿去旧货市场正好，还可以给他添点伙食费...”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这...又停不下来了，你快走吧~我没事，马上就能停下来。”
唇角挂着笑容，朝倪依依摆了摆手，示意让她随意离开。
但倪依依这会儿已经收回了迈出的步伐，声音甜美乖巧
“阿姨，您说的那带子我能看看吗？”
“啊？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你也只能是简单的看看了，咱们这没有播放装备，唉！挺可惜的，不然这些带子还能留下给他们当娱乐方式...”
脸上盛着的是礼貌倾听的微笑。
但暗中，倪依依的眉眼不禁一沉。
有人寄的带子...
这个案子...
远比她想象中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