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护法闻言，只是皱了皱眉，伸手拦下身侧想要动手的人，“去回收灵器，这是命令。”
不是祂的命令是大长老的命令。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击杀异血不成后就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对异血一让再让，却还要守着一条线不让天命教和异血起正面冲突。
半空中白书意扫一眼祂们，略带疑惑的传送离开。
她还以为这些人会一时激动来打一场，没想到这么克制。让她有点怀疑祂们是在憋个大的。
一群人换上灵甲向死息中走去，彻底进入死息的范围后才闲聊几句。
“同时得罪正道和天命教？祂是太狂还是真不怕死。”
“赶紧把灵器回收走吧。”那些就不是祂们需要考虑的事，祂们才是真的谁都得罪不起。
“……这么多死息，这里没救了。”
“不对，里面的死息怎么反而更淡。”一人察觉到不对劲，肯定是里面的灵器出了问题，“快一点！”
门派中高品阶灵器的消息都是机密，若是因为祂们处理不及泄露了出去，祂们都会被问罪。
只可惜祂们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
寒霜脸上正戴着遮掩面容与气息的面具，看到白书意出现，几步上前，“城主，您之前所说的事已经全部准备好。”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一同戴着面具的书院里的人，以及一群雪族。
这里是白溪洲白书意占领的领地中人烟稀少的一块地方。此时不远处的河边，许多雪族人正在用石板搭建起灶台，煮水做饭。
离河稍远些的地方是用术法搭建起的简易木头房子。
白书意扫一眼树林雾气中余下的人，“有医师和药师吗？受伤的人有点多。”
“有。水花医师一起过来了。”寒霜很快去把在河边捞鱼的水花喊过来。
白书意走进安置的木屋里，把看起来快不行的那一批人从雾气里捞出来，一个个放到床上。
祂们中伤得最重的那些已经昏厥过去，还清醒着的人或是习惯性顺从地躺在床上或是惊恐地向墙边挪去。一个大胆的伸头查看四周情况的人在其中很显眼。
面对这么多状态异常的病人，寒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先简单说道：“不用担心，这里是安全的，之后会有医师来治你们的伤。”
解释完目前的情况，寒霜转头询问白书意：“您是在哪里救的祂们？”
白书意：“千灵塔。”
寒霜神色恍然，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水花走进屋里看到一屋的状态堪忧的病人，长叹一口气，“我真是欠你的。”
白书意眨眨眼，“能治吗？”
“能治。”水花召出自己的小鱼，直接施展出术法，这些人受的基本是体外伤，比被毁掉资质伤到灵体的那些好医治多了。
“只是身上的伤好治，心里的伤难医啊。”
“先活下去，其它的以后再说。”白书意进入另一个房间，继续往外掏人。
小鱼游过房间内伤患的身侧，祂们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先在观察四周情况的伏二低头看向自己肚子上的伤，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些血迹。然后祂闻到一股肉香味。
雪族人端着一盘子大肉包和热汤进入屋里，在每个床边放下一份，祂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和床上的人对上，手一抖差点把碗里的汤洒出来，放下汤匆匆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伏二咽了口口水，拿起包子咬下一大口。被投进狩猎场的时候祂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现在祂不仅被人救出来还有肉和细面吃！
这样的细面，在被卖掉以前也得是年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些。
雪族人送完所有的食物，心有余悸的回到河边，站在忙着煮汤的雪族人旁边嘀嘀咕咕：“外面的世界这么可怕吗？我感觉那些人都怪怪的。”
正在盛汤的雪族转个身差点撞到祂身上，挥着手赶人，“你就是世面见少了，去去去，别在这碍事。”
年轻的雪族人悲伤的继续去送食物。
这次绿棘也跟了过来，手里拿着玉牒进入木屋里，“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和以前的住处吗？如果想回去，之后会送你们回家。”
伏二吃完肉包砸吧砸吧嘴，“大人需要人帮忙做活吗？我会搭屋子，也会打猎！”
绿棘看向祂，“你不回家报个平安吗？”
伏二摇头，“我是被家人卖掉的，我不想回去。”
绿棘听着更疑惑了，一个会手艺活的人能带来不少收入，怎么会被卖掉。祂虽然疑惑但还是没问出来，毕竟是伤心事。
倒是伏二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家里出了个有资质的孩子，卖了我就能攒够钱，进入大一点的门派。”
这样的事并不算罕见。
绿棘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手里拿着玉牒把祂的名字记下来，“之后我会去询问城主。”
另一边，白书意把捞出来的这些人交给书院里的人和雪族们照料，她自己则是带着乾坤袋里的尸体和一部分从千灵塔搜刮来的灵材灵石找上青堰。
白书意之后还要和海市蜃楼交易消息，干脆把地点定在海市蜃楼。
包间内，阅海和青堰刚刚落座。
青堰还记得白书意说是大买卖，笑着问道：“这次是什么交易？”
白书意没说话，把手里的乾坤袋递给青堰。
这个乾坤里都是能找出身份的尸体，不过她没把被替换的那些修士的尸体放进去，那件事要之后再议。
青堰接过乾坤袋，眼睛一眯，“……你把千灵塔给打劫了？”
白书意坐到桌边，接过阅海递过来热茶，“把千灵塔用死息给淹了。”
青堰惊奇：“天命教那些人没找你麻烦？”
白书意感叹，“祂们其实还挺能忍的。”
青堰：……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阅海露出笑，拿出两盘点心，“新来的厨子做的，尝尝合不合胃口。”
白书意拿起筷子夹起点心送进嘴里，是咸口的酥皮点心，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味道不错。”
白书意说回正题，拿出另一枚乾坤袋，“我想借用灵狐族的人手一用，把这些尸体送回祂们家人身边，我这边会提供信息。你同意这笔交易的话就看着给价。”
有一件事双方心里都清楚只不过都没有直接说出来，灵狐族去送尸体可能会得罪天命教。
青堰垂眸思索，“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这种尸体价值不少金银灵石，送回去很难说祂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祂们中的一部分可能本来就是被自己家人主动卖掉的。
“所以还要借你们人手用一用。”
白书意的计划是将尸体烧成骨灰后再送回去，祂们的家人若是愿意收就将骨灰留下，没人收的就再带回来，找个清静的地方安葬了。
青堰还在思索。
祂察觉到风向倒向白书意这一方，谈不上是为了什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为了利益。灵狐族青黄不接，祂只能另寻它法再为灵狐族续上些时日。
对于这件事，祂犹豫的是要不要赌一把继续加码。
白书意的实力远超祂的预期，以祂现在的作为没准真的能彻底掀翻现在的局势，入局越早自然就获利越多。
相反，一旦输了，就是满盘皆输。
白书意也不着急，一边吃点心一边等祂慢慢想。她看向阅海，“最近来这里没看到祂。”
“祂”是指临五，现在应该叫祂重临。她来交易的时候偶尔能碰到重临。
阅海笑笑道：“祂留了纸条，说要干掉千机城，然后就走了。”
白书意：……
“很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