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凝滞，闻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想你。”闻烬到底还是妥协，甘愿承认，就连语气也带上让外人觉得不可置信的温柔。
不是没有察觉到锦辰在这方面的引导和步步试探，像是烫到灼热的火光在融化他心头的寒冰。
因而才更加觉得自己的配合也不可思议。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累计97！】
“那你昨天做什么了？”锦辰撑起身子，得到答案才好好说话。
闻烬的目光虚虚凝着屏幕，回忆，而后道：“和几个老朋友喝了杯咖啡，谈了笔生意。”
他避重就轻，没说那些老朋友是黑手党的高层，也没提谈判桌上险些擦枪走火的场面。
当然，他不说锦辰也是知道的，
“好吧，希望教授继续保持。”锦辰得寸进尺，单方面得到了闻烬的生活分享权，即便没有几分是真的。
不过能开始就是好兆头，锦辰一点也不急。
闻烬看了眼腕表，“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锦辰凑近镜头，“晚安。”
“晚安。“闻烬看着屏幕暗下去，指尖轻轻拂过方才锦辰在视频中的位置。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32！】
——
决赛现场。
所有评委和艺术行业的现场观众，都对锦辰这个参赛选手非常熟悉。
前两轮的比赛已经展现出锦辰的独特天赋，被称为这一届赛事的黑马都不为过，即灵性又不输技巧，不少老派艺术家都提前抛去许多橄榄枝。
决赛的主题在现场宣布，要求参赛者在有限的时间内快速构思并完成作品，由评委团进行现场评审，并举行颁奖仪式。
吴攸知道决赛主题，提前半个月，在要求和锦辰公平竞争名额的那天。
因而他游刃有余，早已经在闻名全国的大师那里补过课。
我什么都没有，我需要这个第一名的荣誉。吴攸这么在心里说服自己。
他漏算了一件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早做准备也只有被对比的份。
锦辰画得实在太好，属于任何一个人得知锦辰不是第一名，都会当场质疑比赛真实性的程度。
然而……
“本届油画大赛冠军是……”主持人声音发颤，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吴攸！”
评委席上，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拍案而起：“荒谬！”
他指着锦辰的画作，无比愤怒，“这种水准的作品，放在任何国际赛事都不为过！你们在选什么？！”
“技巧上吴攸更胜一筹…”收钱的评委擦着冷汗打断，“锦辰的画太过……感性。”
感性的锦辰勾唇，旁观这场闹剧。
【诶，对咯！这个角度再往旁边一点，多破碎啊！】零滚滚在线指导。
保安悄无声息地围上来，试图将锦辰带离现场，但等摄像头扫过来，锦辰就轻轻垂眸，破碎感十足。
吴攸脸色难看，没想到评委们会这么不给面子。
大喊黑幕的观众们更是声浪滔天。
“吴攸同学，听说你和锦辰同学是同个学校的，请问你的参赛名额是从哪来的？”
“吴攸同学，请问你对自己拿冠军有什么看法？”
“吴攸……”
媒体们冲过来采访，吴攸被围着差点气得骂人，可又不能给顾锡造成不好的影响。
哪家的媒体啊！怎么采访这么犀利。
锦辰家的。
最新收购，就为了等今天。
锦辰站在评委台旁，指尖敲了敲衣角，透过重重人群看了眼坐在观众席的顾锡，轻轻挑眉。
【准备……放！】零滚滚呜呼了声。
下一瞬。
用来倒计时的荧幕突然闪烁，刺耳的音频响彻全场：
“顾总放心，评委团已经打点好了……”
“只要吴攸的画不出现重大失误……”
“是是是，这一届由我负责，我会确保……”
场下哗然。
吴攸抱着奖杯后退，神色惊变，下意识往观众席上看。
可顾锡在音频出来的那刻，就警觉不对，赶紧离开了。
吴攸深深吸了口气，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会泄露出来！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刺得他睁不开眼：“请问您对这段录音作何解释？”
“这是伪造的！”吴攸声音发抖，奖杯底座在掌心留下深深凹痕，“我…我的画作确实……”
比锦辰好。
这话吴攸都没有胆子说出来。
锦辰站在阴影里，指尖轻轻摩挲着画布边缘，轻叹了声，刚好能被最近的摄像机收录。
青年生得实在优越，眼下这番委屈又无从诉说无可奈何的无奈，甚至让观众席上不少从事艺术工作的红了眼眶。
老教授摘下眼镜，指着主办方痛斥：“你们这是在亵渎艺术！”
众目睽睽，又孤立无援之下，吴攸只能放下奖杯，仓皇逃下台。
又经过数十分钟的各种内部讨论，最终在所有观众和评委的见证下，奖杯被送到锦辰的手里，重新举办了一遍颁奖仪式。
而在离开时，锦辰拿着奖杯撞见后怕到浑身发抖的吴攸，脚步停顿。
“你看，我劝过你，有空不如去提升画技。”
“可你还是在大赛上丢人现眼了。”
前所未有的丢人。
大赛聚集了多少艺术界的大拿，吴攸都不敢细想。
他抓了抓头发，声音嘶哑：“是你！还是……还是闻烬？你们怎么拿到通话记录的！”
【当然是因为英明神武的貔貅大人。】
零滚滚拍拍胸脯，一点也不骄傲。
“真奇怪，”锦辰还挺讶异，“我只是在戳穿你，又不是诬陷你。”
“你生什么气？”
吴攸：“……”
吴攸捂着心脏，差点被活生生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