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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算的上是快活呢?”

沈陌反问一句,棋子也跟着落下,也是这一下,对面的女子捻着棋子的动作一顿。

她又输了。

女子放下手中的棋子,不再看那满盘皆输的棋盘,转而看向沈陌,继续说着。

“当年我百般谋划,以为自己能得到你的喜欢和爱,没想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那时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这天上地下最后一位神。”

“沈陌,你看,你多聪明,把我也算计了进去。”

女子说着,脸上带起几分自嘲的笑,随即她又继续说着。

“若不是遇到了百里月,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用金蝉脱壳之计。沈陌,等了这么久,你也该回万生境了。”

耳边是女子的声音,沈陌却在一颗一颗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整个一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状态。

等女子话落,沈陌才开口,“你方才问我过得可还快活,我不知何为快活,不过感觉还算不错。”

“以及,当年我的确存了死志,不过是运气好又慢慢恢复了而已。”

这句话半真半假,当年沈陌的确存了死志,不过也就一丝,完全左右不了沈陌的其他想法。

至于其他的,这人说得没错,她也是自己计划里的一环,成败得失,她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好在沈陌没有猜错,她也没有让沈陌失望。

“你逸散的气运,我一直在让人帮着收集,如今我手中的气运虽然不多,对你而言却必不可少。沈陌,你随我回去吧。”

女子又一次开口,刚才那句话沈陌根本就没有回答,她只能再问一次,并以沈陌的部分气运做赌注。

然而,坐在她对面的沈陌只是轻轻一笑,“那气运既然被你拿去了,送你便是。至于万生境……即便没有神明,万生境不也好好的吗?你又何必执着于我呢?”

“沈陌!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忘了你是谁?忘了你当年答应神的请求?”

女子看着沈陌这淡然的态度,仿佛那些气运掀不起他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一般,他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让她愤怒。

“曾经的你,绝不是这般逆来顺受的性子。”

这话沈陌垂了垂眼帘,叫对方看不到他眸中的神色,沈陌不答话,只是沉寂片刻,才问着。

“为何唤做芫荽?”

他还记得乾光唤她为芫荽仙上,这世上名字千千万,她又为何偏偏要叫做芫荽呢?

女子听到这个问题,面色一怔,转而执拗的看向沈陌,声音颤抖的道,“你忘了?”

“嗯?”

沈陌疑惑,一边丝毫不客气的从马车内的暗格里拿出一盘子干果,随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女子看到这样的沈陌,却是觉得心头一哽,到底还是说着,“你忘了,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

“很重要?”

沈陌开口落下这么三个字,意思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有那么重要吗?

女子当然听得出来沈陌这话里的意思,然而正是因为知道,她才笑得勉强。

她想说重要,非常重要,如果不是沈陌,她根本就修炼不成人,也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那种地位。

可是对上沈陌的眼睛,她又没了说这话的勇气。

是啊,对沈陌而言,她不就是路边野生野长的一棵草,不重要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自己只能做那个仰望他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凭什么他不肯留一丝目光在自己身上?

她那么努力的修炼,终于能够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朋友,她忍受了千年万年,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爱宣之于口。

可是,他竟然借着自己的手,“杀”了他。

沈陌啊,一个何其残忍的神。

女子努力将自己涌动的心绪平复下来,明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倒不如直接绕过去。

“芫荽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称而已,不必在意。说起来,你还没说离开万生境这些年,是如何过的?”

如何过的?沈陌抬眼看向女子,到底还是应了声,“比起万生境来,这三千世界各有其妙,各中滋味,还算不错。”

“你既然能分魂进入三千世界,应当也能体会其中奥妙,又何必执着?”

执着?她追着这个人追了千年万年,从修成人形之初开始,她的每一段人生都充盈着沈陌。

她要如何,才能不执着呢?

“我不是你,做不到你这般洒脱,”女子回着,目光也对上沈陌,二人对视着,谁也没有选择移开。

其实,与其说是洒脱,倒不如说沈陌七情淡薄,看似情欲深重,实际上,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心,得到他独一无二的注视。

他啊,注定是神。

女子和沈陌对视半晌,看着沈陌眼中的淡漠,最终还是她先承受不住的先移开,目光触及沈陌眉心时,她才又道。

“你眉心上的堕仙符文,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想,”沈陌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了当的说着,倒是让女子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你还是如当初那般,耿直。”

这话沈陌不答,有人愿意说他当然愿意听,没必要总是弯弯绕绕的,多废时间啊。

女子也没有要周旋的意思直接说了出来,和沈陌这种气运落在旁人身上,以完成对方愿望为由收回气运不同。

女子抽出自己的一缕魂魄丢入三千世界之中,历经轮回,唯有真正的沈陌到来时,她才会觉醒自己的记忆。

也就是说,沈陌在斩魂坛上时,芫荽仙上才觉醒了属于万生境的记忆,在此之前,芫荽只是芫荽。

关于原身脑袋上的那个堕仙符文,也是芫荽交给乾光做的。

毕竟是个拥有神、魔、仙、人、鬼、妖的高等三千小世界,堕仙符文这个东西也并非真的“堕落成魔”才会有。

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与其关系亲近之人,通过特殊手段,给对方打入堕仙符文,可诱人堕落成魔。

原身便是中了乾光的计,当然这主意是芫荽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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