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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乾光抱紧了行囊睡在了沈陌的房间。

那厢,沈陌安静的坐在那里,享用着芫荽让人准备的吃食。比起这返璞归真的环境,吃食上就华丽了许多。

席间,芫荽还一个劲儿的向沈陌推荐这些菜。

“这道菜叫做翡翠玉龙,是开胃菜,你尝尝。”

“嗯,”沈陌应声,一边夹起一筷子菜送入口中,怎么说呢,口感爽脆,微酸带甜,的确是开胃菜。

芫荽见沈陌没什么表现,轻啧一声,“就这个反应啊?我记得,你不是面瘫啊!”

“芫荽,”沈陌无奈,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

被他这么一看,芫荽举起手连连表示自己不说了,不过下一秒她又指着另一道菜说着。

“这道菜叫佛跳墙,我一早就让人备着,就等你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人。”

这话倒是带着一股子埋怨的意思,沈陌没答话,只是动作实诚的去夹了一筷子肉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着。

不等芫荽再说什么打趣的话,沈陌便开口说道,“继续。”

这话一出,芫荽哭笑不得的抱怨,“你这是把我当布菜丫鬟了啊?”

沈陌瞥她一眼,只落下三个字,“食不言。”

嘚,眼前这人的确变了不少,却依旧带着以前的性子,这才是他啊。

芫荽想着,面上倒是举手投降,“好好好,您是大哥。你看这道菜,这个叫游龙戏凤……”

两人一个介绍一个吃,气氛很是融洽。

一大桌子,百来道菜,即便一道菜只吃一口,普通人也已经吃饱了。沈陌每道菜尝了一口,芫荽却是一口没吃。

直到最后一道菜,芫荽将那道菜端到沈陌面前,嘴角带着几丝怀恋的笑。

“这道菜叫——拔出萝卜带出泥,”说到这里,芫荽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这道菜名字的由来,一时间没忍住。

沈陌望着那道菜,眸色微沉,这道菜怎么说呢,你可以说它是一个摆件或是失败的装饰物,但绝对不能称之为“菜”!

他把筷子放下,没有要尝的意思,让芫荽眼中闪过一丝委屈,随即又溢出些许笑来。

“这道菜可是我亲自做的,你真的不尝尝?”

这话让沈陌无奈的看向芫荽,到底还是开口说着,“你自己尝尝?”

“……”芫荽整个人僵住片刻,才移开眼,“不吃就不吃。”

没一会儿,芫荽就让人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了下去,这下,偌大的桌子空无一物,两人也静静地相对而坐。

芫荽伸手,一把流光溢彩的箜篌出现在她怀中,她看向沈陌,只是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帮我听听我这技艺可有增长?”

说着,她也不等沈陌答话,自顾自的弹弄起来,箜篌发出的语调悠扬绵长。

沈陌目光落在芫荽身上,静静地听着,世人都说“以乐会友”,便是说不用言语,只听音调就能体会其中情谊。

芫荽弹奏的曲目沈陌没有听过,但他能听出这曲目中带着的感情,有旧友重逢的欢欣。

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惆怅,也有那淡淡的,无法得到回应的爱。

一曲终了,这些情杂糅在一起,倒是衬得这夜色越发幽深。

半晌,芫荽才开口问着,“如何?”

“曲艺见长,情义绵长,不错。”

“只是不错?”

“想让我夸你,直说便是。”

沈陌淡声说着,让芫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最后只得嘟囔一句,“不解风情……”

她也知道沈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人心总是贪婪的,想试探想触碰,即便最后会落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想着,芫荽垂眸,挥了挥手道,“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其他地方好好逛一逛。”

说着,她也不再看沈陌直直地离开,像是害怕被拒绝一般,走的飞快。

倒是沈陌,望着芫荽走得飞快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女子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其实都算得上上佳。

沈陌能和她成为朋友,当然不是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恰恰相反,女子身上有着数不清的闪光点。

然而,正如沈陌一直以来的态度一样,她可以是朋友,但绝对不能是爱人。

如今的芫荽,对他,应当是执念多过于爱,只是因为从未得到过,才会执念至此。

还有,她分魂入三千世界,必然会对她本源有害,沈陌蹙眉,再这么下去他倒是无事,芫荽却会因此而亡。

无论如何,沈陌都不希望她因为这稀里糊涂的执念死去。

很快,有黑衣人带沈陌去了客房,让沈陌休息。

看着房间内的摆设,沈陌只觉得芫荽用心良苦,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每一个摆设,都是芫荽用心布置的。

倒是让沈陌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时,众神还在,而沈陌,也不过是一个顽皮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而已,那时的他不知道众神也会死。

不知道他会成为万生境唯一的神,成为那个掌管世间万物的神尊,也不知道他会困顿于此,无法自拔。

想着,沈陌摇摇头,直接躺上床,和衣而眠。

翌日,在芫荽的陪伴下,沈陌吃了顿豪华早餐,便又跟着芫荽出门闲逛了起来。

这次,芫荽没有坐马车,而是和寻常人一般,行走在大街上,她总是走在沈陌前方半步的距离。

看到什么东西,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扭头和沈陌说个不停,沈陌也配合着她。

两人相处起来,自然有着他们独有的默契,然而这在外人看来,却太过默契了一些。

一早起来的乾光,用那行囊里的碎银买了些吃食,就打算四处走走,万一就碰到陌奕仙上了呢?

好巧不巧的是,他才出门不久,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陌奕仙上,以及他身旁的芫荽仙上。

在乾光眼中,芫荽仙上带着笑回头和陌奕仙上说着什么,陌奕仙上不仅没有像曾经在仙界那样对其不搭理,还应声附和着。

看样子,似乎心情还很不错。

这么一副融洽的模样,却是生生刺痛了乾光的眼。两人这么早就待在一起了,那么昨夜,两人定然也……

想到这里,乾光面色一沉,脚步更是加快的朝沈陌而去,他穿过人群,一把抓住沈陌的手臂,嘴上喊着。

“您昨夜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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