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还有讨论声传过来。
“你看吧，我就说林染不可能靠着自己的实力拿下凯瑞的合同的，估计啊，是两位萧总给她牵线搭桥了。”
“这么一说，我觉得秦部长好可怜啊，听说当时凯瑞的项目还是秦部长给林染的，估计也是被逼的……”
“林染真的太过分了，亏我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本事。”
边说。
那些人边拿异样的眼神看向林染。
林染：“……”
果然。
这个世界上最能伤害人的，就是流言蜚语。
王家人的几句话，就能让她做出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她还偏偏不能解释。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小于。”
她看了眼堆在桌面上的合同，皱眉，把负责这个项目的员工叫过来，“当时开会的时候，好像提出过这个地方要改，怎么还是没有动？”
小于长得不错，能力也不错，才毕业没多久，就来了萧氏。
听到林染的话，她扯起嘴角，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林主管。”
她双手环抱，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休假这么久，很多事情不知道，这个合同我已经和秦部长那边说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觉得有意见，那你和秦部长说呀，或者你和萧总去说，反正你不是和萧总的关系好嘛。”
丢下这句话，小于转身，扭着纤腰往自己位置上走。
“站住。”
身后传来林染的声音。
小于回头，不耐烦：“干嘛？”
“我不知道你和秦部长沟通了什么，但是这个项目我已经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首先，这个合同当时开会说的是一年，现在变成三年，这个时限有没有报备过？还有，当时合同里说的原料进货的商家应该是启悦，怎么现在变成了宏兰，两家原料的数据是否有做过对比？”
林染指着合同里面的条条理理，把和上次合同不一样的地方全部都指了出来。
小于脸色微变。
这些东西，除了期限之外，都很细微。
启悦和宏兰，实际上都是差不多的原料公司，觉得哪个公司顺眼点，或者和哪家公司的负责人关系好一点，就会和采购那边沟通，看换哪家公司。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真的出了篓子，那就是大事。
“你们之前的流程是怎么样我不知道。”
林染微笑，把合同推到小于怀里，“但是既然我现在当了这个主管，我希望所有合同每一次修改，都有条有理，至少能够拿出足够的理由证明，新换的厂家比之前的厂家好在哪里。”
办公室里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林染。
林染好像没有发现，坐下来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我知道了。”
小于说道，咬着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鬼知道林染的记性会那么好，还会那么睚眦必究。
这个项目最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和她过过一遍了，还以为这次会直接通过呢！
*
总裁办公室。
陈律微微低头，把今天王家夫妇来的事情和萧昱端说了一遍。
“是萧云肆过去替少夫人解的围。”
陈律小声说道，“看起来，少夫人对他很感激。”
能在那种尴尬场合站出来解围，大部分女人应该都会很感动吧。
萧云肆抬起眼睑，意味不明的看了陈律一眼。
“你觉得站出去为她解围的人应该是我？”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陈律识相的保持沉默。
“别人和萧云肆关系好，估计巴不得他去英雄救美。”
萧昱端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钢笔扔在桌上。
心里没来由的烦乱。
“王家人还真是有意思，告诉下面的人，好好关照关照王家。”
声音满是冷冽，陈律点头，知道王家这次怕是要完了。
本来按照萧昱端的意思，主要是收拾王景轩，结果王家夫妻真是脑子糊涂，居然还跑到公司里面来闹，还故意抹黑林染和萧昱端之间的关系。
这一次。
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了。
见陈律没有离开，萧昱端挑眉：“还有事？”
“那些流言……”
陈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对少夫人的影响不小，她才晋升为主管，那些人估计会认为她的能力不足。”
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
知道员工之间内卷有多严重，还有那些流言蜚语。
随便编造几句话，都能用唾沫把人给淹死了。
萧昱端脸色沉沉。
半晌。
“要是没有实际行动来让那些人认同她的能力，主管这个位置也不适合她。”
“是。”
陈律点头，知道萧昱端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上十一点。
林染下班回到家。
忙了一天，巴不得把之前落下的工作全部都给弥补回来，她脱下高跟鞋，浑身乏力的坐在沙发里，捏了捏鼻梁。
“少夫人。”
王妈在等着她回来，听到声音，马上从自己房间出来。
看她满脸疲惫，心疼不已。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宵夜吃。”
“不用。”
林染摆手，“您去休息吧，我待会就去睡了。”
她现在脑子里面除了床就是床，要不是脚后跟被高跟鞋磨出皮，现在她就想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有一说一。
萧昱端的床，还真是柔软……
林染站起来，往卧室走去，连眼睛都快挣不开了。
她打开房门，直接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突然想起萧昱端的声音，吓得林染尖叫一声，脚也失控的撞到了实木做成的床脚，脚指顿时生疼，她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脚，眼含泪花的看着坐在角落办公桌后的男人。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跳。”
她控诉道。
萧昱端：“……”
他被气笑了，把手里的文件扔在边上：“你闭着眼睛走路，是在游魂么？”
林染：“我只是太困了。”
等到脚没有那么痛了，她才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看到萧昱端身边堆着的，都是一些和萧氏项目有关的书籍。
“这些是？”
她的心里冒出一个猜测。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