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坐在倒数第二排，瘦瘦小小的，头发也有些发黄稀疏，扎成了一条马尾辫。
如果不是见识过以后的刘菲嚣张跋扈。
此时看到这个小女孩，许佳人怎么都不会把她，和那个给她穿小鞋并且各种陷害她的恶毒女联系到一起。
许佳人看的出神，旁边的李幸拽了拽她的衣襟：“佳人，老师叫你。”
“这位同学，现在在点名，你在看什么？”沈蓉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下面的小女生。
她当老师二十来年了，第一回见到开学第一天点名开小差的孩子。
“老师，对不起。”
许佳人回了神，开口就乖巧道歉。
“没事。下次你要注意下，老师在讲台上说话，你们都不能开小差了。”
沈蓉用教鞭敲了敲讲台，说道：“我说的不光是许佳人，是包括你们所有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教室里传出孩子们嘹亮的响应。
开学第一天班会，沈蓉讲了讲学校的规范，又介绍了下几位任课老师。
89年的小学课程十分简单，数学，语文，音乐，美术，一年级连思想品德课都没有。
沈蓉说完后，将一张课程表贴在了教室的门背后。
随后，数学老师张青进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教阿拉伯数字，从1开始，许佳人差点睡着。
不过，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让张青记住了。
一下课，李幸立刻就提醒道：“佳人，刚才张老师看了你好几眼呢，你是昨晚没睡好么？”
“看就看呗。”许佳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学数学老师张青教了许佳人六年。
据许佳人保守估计，这位老师起码在她脑袋上损失了六根教鞭。
后来许佳人的数学一直不行，她估计就是这位老师给她幼小心灵造成了极大阴影。
最夸张的一次，这位老师用教鞭把许佳人给打尿裤子了。
害的她被班上同学嘲笑了好久。
这么一个暴力型老师，就算再活一次，许佳人也没有想去缓和关系的想法。
李幸有点担心，说道：“万一老师打你咋办啊？”
“她打不着我。”许佳人趴在桌上继续观察后排的刘菲。
第一天入学的刘菲，也对周围环境有些惧怕。
下课一直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
人家都说三岁看到老，许佳人现在怎么看刘菲都不像是那么恶毒的人啊。
奇怪了，这么一个软萌萝莉，怎么就成了心肠那么歹毒的人呢？
……
一年级教研组。
一年级一共五个班，除去一正两副年级组长在对面办公室，剩余的7位数学和语文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一下课老师们就开始讨论班上的学生谁看起来比较聪明，谁比较笨拙。
张青一回去，隔壁班的老师问：“张老师，你们四班学生怎么样啊？”
“别提了！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张青放下教案喝了两口水，抱怨道：“开学第一天，我们班就有个学生在下面开小差，还打瞌睡！我要不是中间声音高了几度，我怀疑她要直接趴下睡着了！”
“都是从幼儿园来的孩子，可能还不适应呗。”有老师忍着笑劝慰道。
老师的工资可是跟这些学生息息相关。
如果期末考试平均成绩能上年级前三，那一个学期要奖励一百块钱的奖金，过节的粮票，肉票，还有福利的瓜果都要比其他老师多一倍。
所有老师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学生争气。
听到这话，张青冷笑一声，说道：“适应归适应，也不能上课打瞌睡啊！”
打瞌睡还听什么课？课都不听学习能好了？
张青想了想问道：“沈老师，咱们班学生第三组第三排的小姑娘叫什么？”
“第三排……一个叫李幸，一个叫许佳人。”沈蓉拿出名单回道。
张青把名单要了过来，看到许佳人的名字前面标着一个小五角星，问道：“沈老师，这许佳人的名字前面怎么还划了个五角星啊？”
“噢——那孩子今年只有五岁多一点，我特意标出来了。”
“五岁！？”张青跳起来，敲着名单说道：“教育局规定上学年龄是7岁，5岁的孩子去幼儿园啊，来学校干什么？当我们这里是托儿所啊？”
“张老师，每年班里都有几个岁数不够的，你也别太在意了。”旁边老师安慰说道。
张青倒是想不在意，但是她今年就要升职称了，如果带的班里有个害群之马，那她这优秀老师就别想评了，没有优秀教师职称也就泡汤了。
她今年主动申请来一年级，也是为了起一个表率作用，给自己加点分。
毕竟，学校老师都不愿意带三年级以前的孩子。
“沈老师，我坚决不同意这个许佳人在学校。”
张青直接说道：“教育局有规定，咱们就按照规定来，这孩子才5岁，别说上课了。我看说不定要尿裤子！赶紧联系家长，把她送回去。”
“张老师……”沈蓉起身走到了张青的办公桌旁，轻声说道：“你先别生气。这个孩子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的孙女。你看能不能通融下呢？”
张青听了这话更是郁闷，回道：“沈老师，这不是通融的事儿。上面怎么规定，咱们就该怎么遵守。要不然，今天塞一个五岁的孩子，明天送来个四岁的，那咱们小学直接转成保育院算了。”
沈蓉：“……”
“我去找段校长去。”张青拿着学生名册出了办公室。
沈蓉没想到张青老师这么难说话。
她以前一直在带实验毕业班，这次是为了老朋友的孙女才下来带一年级的小孩子。
没想到一下来就抓阄抓到了和张青一个班。
“沈老师，您也别怪张老师，她今年是卯足劲要争第一呢。您在班里放个5岁的孩子，她肯定不乐意。”旁边老师劝说道：“要不，您跟朋友说说，让孩子再晚一年送过来？孩子不受罪，我们也教着轻松啊？”
“我朋友说她的孙女很聪明……”沈蓉叹了一口气，跟了出去：“我去看看张老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