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苏灏就扭头趴在许佳人的课桌上看她。
看的许佳人都有点发毛了，问道：“你老盯着我干嘛啊？我脸上开花了还是长草了？”
“许佳人，你太厉害了吧？刚才张老师出的题，有几道我都答不上呢。”苏灏的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李幸也点头说道：“佳人可厉害了，艾山哥哥裁缝铺的账本都能看懂呢。”
“账本？”苏灏怔了怔，警惕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佳人的事？”
“我是……”李幸正要说，又扭头看许佳人询问她的意思。
“李幸是我表姐。”
“表姐？”苏灏惊讶的看了半天这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然后立刻乖巧喊道：“李幸姐姐好。”
“啊？！你叫我李幸就好了。不用叫姐姐。”李幸害羞的摆手。
苏灏想了想，说道：“那以后在学校我就叫你名字，要是出了学校，我就叫你姐姐吧？”
“呃……这个……”李幸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又转头看许佳人。
“随便你了。”许佳人随便说道。
苏灏十分高兴，眼里的小星星又放大了一倍，说道：“佳人，那我们就有一个共同的姐姐了呢！而且还是我们的同学呦。”
这个小孩子在高兴什么？搞不懂。
“苏灏，马上要上第三节课了，你不上厕所的吗？”许佳人问道。
苏灏立刻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小身影一溜烟冲出了教室。
等到苏灏走了，许佳人立刻对李幸说道：“姐，有些事你就自己决定吧，不用都问我的啊。”
“我……我怕我做错了。”
李幸狭促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爹……他总做错事。我不敢……”
奶奶的房子被父亲转卖，这件事让李幸一直很愧疚。
虽然奶奶或者姑姑都没有苛责她一句，可是李幸心里总是很过意不去。
这段时间，她一直跟在许佳人身边，见到了表妹的厉害，所以李幸事事都要问问许佳人才心里踏实。
“姐！你爸是你爸。你知道他做的事错，那就代表你跟他不一样。”
许佳人自嘲的笑了笑，安慰说道：“我爸不也是做错事，我妈才离婚的么？”
“佳人……”
“咱们一起努力啊。”
“嗯。”
李幸点了点头，原本心里的自卑少了一大半。
既然表妹能做到，那她也可以。
……
张青回了办公室，又把教案摔了一次。
旁边的老师调侃问道：“张老师，你上节课提问那个小孩子了？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小抄，竟然都回答对了。”张青紧着眉心说道。
她出的那几道加法，可都是一个月之后的教学内容。
原本她是想要出乘除和减法，但是又怕别的学生说什么。
“呦，答对了还不好啊？”
“问题是，她根本不可能答对！我都出到50的加法了，她还对答如流！”
“50的加法？张老师你可够狠的。”
上课的老师谁都有自己的一套惩罚学生的方法。
尤其是故意出一些难度大的题让学生做，如果学生做不出来，这就是最好的惩罚手段，就算动了手也师出有名。
89年的清北市还是一个北方偏远小城，打骂也是大多数老师使用的主要教育方法。
“对了，你们班有个叫苏灏的孩子，那孩子可是个厉害的呢！你也别管5岁那个孩子了，盯着苏灏就行了，他肯定能帮你拉平均分。”
“苏灏？”
“对啊，他姥爷是水利厅的厅长，妈妈是医生，爸爸是市委的秘书长，书香门第呢！”
说话的老师是一年级实验班的老师。
实验班要比普通班的学生优秀一些，大多数孩子入学前都是经过考试的。
之前，严欣是问过许佳人的，但是她拒绝了去考试。
张青狐疑问道：“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在你们班啊？”
“我倒是想，那孩子连二年级的数学都答了个满分。但是人家自己要求去普通班啊。”
实验班的老师很遗憾的说道：“张老师，你的运气可不是差噢。”
苏灏……
张青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沈蓉给她的座位表拿出来。
这么一瞧，张青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冷笑。
她就说么，那个许佳人怎么可能对答如流？
原来苏灏坐在她的前面！
这不用问了，肯定是苏灏给她答案了呗。
刚上学，连字都不识一个，就开始学会糊弄老师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
张青又去了一趟政教处，找了许佳人的户口出来。
看到母亲那一栏里的备注里写着离异再婚，张青心里更是对这个叫许佳人的学生厌恶至极。
什么家庭养什么样的孩子。
离异家庭出来的孩子，怪不得心眼这么多呢！
这种学生，她就算赶不走也要让她知道规矩！
……
开学第一天上午课程结束后，下午是学校的开学典礼。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发言！”
当学校的大队委说完这句话后，李幸激动的扯了扯许佳人的袖子：“佳人，你看是苏灏吖！”
许佳人冷的打哆嗦，瞟了一眼就缩起了脖子。
她记得苏灏没多久就当了大队委，三道杠配着鲜艳的红领巾，再加上学习优秀，才艺又多，很快就成了中心小学最靓的仔。
不过，这些她根本不感兴趣，她现在快要冻死了。
明明下着鹅毛大雪啊，开学典礼还要搞这么长时间，简直是摧残祖国的花花草草。
许佳人站在队伍里不停的跺脚，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进教室，脑袋上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谁啊！？”
“站好！像什么样子！？”
张青一脸怒气的站在身后，训斥道：“班里50多个人，就你站不住？站不住就滚回家去！来学校干什么？！”
“张老师，许佳人是太冷了，她不是故意的。”李幸赶紧帮着解释道。
“你管好你自己！少管闲事！”张青死死盯着许佳人，想要在这个孩子脸上看到恐惧，谁曾想她看到的却是嘴角噙着一抹笑的脸庞。
“张老师批评的对，我现在就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