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烟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她垂眸看向白色的床沿，柔声道：“珊姨，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莫名其妙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总得替她女儿去尽孝吧，得去安置好她的后事。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彻这个安静的空间，是诸葛墨栩的手机响了。
诸葛墨栩走到窗边，拿起手机，按灭了来电，坐在那边的高脚凳上，回消息说：【发信息。】之后，他继续低头翻看手机。
而苏夜珊听到凤长烟的话，她的眼眶又红了，那眼泪滴答滴答地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唉，凤长烟叹了一口气，随手抽了床头的面巾纸，轻轻地帮苏夜珊擦拭着眼泪。
这美女真的是水做的啊！眼泪说流就流……
这时，诸葛墨栩的手机又响了一下，他收到了消息，正垂头翻阅着。
“珊姨，您也说了，妈妈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她不会后悔。所以，我们也都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凤长烟的声音温柔如水。
苏夜珊流着泪点了点头。
凤长烟又帮苏夜珊擦了下眼泪，淡淡地说，“佛语有云，一切诸世间，生者皆归死。这世间，谁能逃得过这个字呢？”
少女的声音轻柔并坚定，她的音色不是那种甜腻腻的，而是介乎于御姐和甜妹之间的一种特殊的音色，非常好听。
诸葛墨栩听到她说的话，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少女一脸平静，眼神里透着历经沧桑之后的沉淀，仿佛真的看透了生死，他不由得心中惊讶。
一个18岁的少女，在经历了生死，经历了丧失世间唯一的亲人之后，还能做到这么淡定，真的是很难得！
他不禁想到刚才看的消息，是阿月发来的，关于方疏桐车祸的事件。
要知道，全球每天有几千人死于车祸。单单京城，每天因车祸死亡的，都有几十个。
而方疏桐，恰好就是凤长烟遭遇的这场车祸的肇事司机。
真的是，太巧了！
苏夜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你说的对，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爱惜自己。烟儿，我只是……有点心疼她，她这一辈子，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居然被一辆车给砸了，那个闯祸的司机还是酒驾，真是飞来横祸！”
“酒驾？”凤长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酒驾呢？她没有喝酒啊！
可苏夜珊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说：“车祸当天，就有公安的人抽取那个司机的血液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酒驾。”
凤长烟心中冷笑一声，何懿轩为了脱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公安局的检测人员都能买通！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被子，攥出了一道道褶皱。
“酒驾么？珊姨，我不信。我能申请复查么？”凤长烟不甘心地抬眸看向苏夜珊。
苏夜珊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温柔地握了握凤长烟的手，说：“可以。这件事，我来找人亲自盯着。”
说完，她低头发了个信息，不知道发给了谁。
苏夜珊继续说：“肇事司机的父母都不在了，她也没什么亲人。好在，她还有个男朋友，她男朋友找了个律师在帮忙处理这些事情。”
男朋友？律师？如果她猜得不错，何懿轩找的是贺信然。
贺信然原本是她无意中结识的，觉得他的才华能力都不错，才留在身边用着。
调查父母车祸事故的时候，当时她身边能用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秦叔，一个是美国的Gin，另一个就是贺信然。
可她一次偶然中发现，贺信然竟然和何懿轩有私下的联系，还是背着她的。
而当时，何懿轩已经不止一次地阻碍她调查这整个事件。
她虽然面上不显，不过心里还是有诸般不爽的，所以自那之后，一些重要进展，她都会刻意避开贺信然。
可这次押送冯端回国的事情，牵扯面太大，所以还是被贺信然知道了。
结果很明显，冯端还没回国的时候，她就出了车祸，命丧当场。
谁知道这里面除了有何懿轩的手笔，有没有贺信然的谋略呢？
“烟儿？烟儿？”苏夜珊轻轻晃着凤长烟的肩膀。
凤长烟如梦初醒，她抱歉地看着苏夜珊，“对不起珊姨，我走神了。对了，那个律师是谁？”
闻言，苏夜珊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翻着，“对，在这儿，贺信然，那个律师叫贺信然。听说是京大毕业的高材生。”
贺信然，果然是他！